冉禁的车开到了一家私人医院门口时, 冉禁已经将脸庞上的泪痕处理好,不露任何情绪的痕迹。
“小禁!”贺枝在门口等待多时,一见到冉禁的车就迎了上去, “你来啦, 累不累?吃了饭没有?”
贺枝依旧带着口罩和墨镜,被刺的那刀还没好清楚,即便她全副武装, 已经能看得出她脸色苍白动作拘谨,生怕行动的幅度太大了伤口会裂开。
贺枝握住冉禁的手,仔仔细细地抚过还没有彻底愈合的伤口,心疼地说:“怎么伤得这么深呢?当时可疼坏了吧?为了保护妈妈,小禁受苦了。”
贺枝手指传来的温度让冉禁很不舒服,她将手抽了回来, 藏进袖子里。
“进去吧。”她淡淡地说。
“好好好,我带你进去见爸爸和奶奶。”
贺枝带着她走进了医院, 来到一间病房。
病房里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她形容枯槁似乎病了很长一段时间, 脸色苍白, 只剩下皮包骨。
床边坐着一位中年男人, 他正在为母亲削苹果。
这个男人就是贺枝的丈夫, 冉禁的父亲,冉铭。
“妈, 吃点苹果吧?”冉铭要将切好的苹果递到母亲嘴边。
老人咳嗽了几声, 心烦地说:“不想吃。”
冉铭没办法, 只好将苹果放了回去:“那我给您削个梨。”
老人没应。
贺枝带着冉禁轻声推门进来, 冉铭看向冉禁, 在看到她的脸庞时, 目光微微一聚。
冉禁也凝了他一瞬,随后很快无表情地将目光转开。
冉铭“嘶”了一声,手指被刀给削破,出血了。
“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贺枝赶紧过来给他止血。
说话的声音让老人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她就看见了站在病床边上的冉禁。
“小禁?你,你来啦?”原本无力又混沌的瞳仁,在看见冉禁的一瞬间,绽放出了难以置信的光。
刚才还在浑浑噩噩充满厌世情绪的老人,立即就要坐起来。
“妈,小心点。”冉铭赶紧来扶她。
贺枝拉着冉禁到老人身边,带着希冀说:“小禁,怎么不叫奶奶?”
冉禁双唇翕动,称谓已经到嘴边了,但她最终还是没能喊出来。
“奶奶”对于冉禁而言,还是太陌生了。
贺枝尴尬地对老人笑了笑:“小禁这孩子,之前身体一直都不好所以没能来看您。这不,刚有些好转就说要来看奶奶。小禁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您呢。”
奶奶握着冉禁的手,老泪纵横:“小禁啊……让奶奶好好看看你,气色好多了,哎……我可怜的孩子,我的小禁……”
……
护士过来说不要刺激老人,让她好好休息,探视的时间别太长。
贺枝跟冉禁走出了病房后,奶奶依依不舍地透过门上的窗户看冉禁,随后主动要吃苹果。
冉铭立即给母亲喂了苹果,之后意味深长地往她们的方向看一眼。
贺枝将冉禁带到走廊尽头,对她说:“你也看到了,奶奶这么喜欢你,有你在她的病说不定能很快好起来。要不然……要不然你回家住吧。”
“回家?”冉禁想起了那个大宅子。
那个大宅子宽敞幽森,散发着让她从骨子里发颤的寒意。
嫌弃又厌恶的眼神,歇斯底里的尖叫,鲜红的伤口……
冉禁嘴角轻轻扯动,她问贺枝:“我回去,家里的那个人答应吗?”
贺枝一瞬间就明白她没有提及姓名的人是谁。
正要说话,却见一群警察从电梯里快步走出来。
匆忙而笃定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护士站的人,路过的病人和家属全都往这儿张望。
警察走到冉禁面前,神色冷峻,问她:“你就是冉禁?”
.
奈奈看蓝天白云一直看到天色变黑,百无聊赖了才在迟遇的胳膊上沉沉睡去。
等她醒的时候飞机已经落地,迟遇帮她整理好衣服又戴上小帽子,拉着呵欠连天的她下了飞机。
在等待托运行李的时候,迟遇迫不及待给齐瞳打电话。
一开始齐瞳的电话占线,等行李都拿了,迟遇走到地下车库找到陈管家的时候,齐瞳给她打了回来。
迟遇不想让奈奈听到电话内容,就将她抱上车,让他们等一会儿,走了几步拉出了一段距离,确定奈奈听不到了,她才说: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我姐的那个养在国外的女儿吗?她其实不是我姐的女儿,她是克隆人。”
“啊?”齐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疑惑也疑惑得有点迟钝。
迟遇将最近查到了所有事情简要地齐瞳说了。
齐瞳那一头安静得宛若月球。
“这……那……”好半天,齐瞳才哆嗦出两个字,“虽然我之前也有这方面的猜想,可,变成真的又是另一回事了。我的妈,这世界这么危险吗?克隆人,也可怕了吧?”
齐瞳在那儿语无伦次,迟遇没有立即接她的话,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在她口中“可怕”的克隆人里,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