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进了屋就不愿呼吸,差点憋出白眼。
叔裕也皱了皱眉---这是他第一个儿子,他也没闻过这味道。
孩子躺在摇篮里傻笑,清雁正趴在栏杆上逗他,看起来比之前丰润了些,确实和从前当姑娘时期的样子有些不同了。
她穿了身淡绿色的绉纱裙子,头发松松挽着,有几缕掉下来垂在胸前。
与其说她身材丰腴了些,倒不如说松垮。
清雁见到二爷和二夫人“降临”贱地,急忙起身行礼,阿芙趁机将她打量了个遍。
这一动间,她胸前就濡湿了一小片,透过薄薄的布料清晰可见,阿芙替她觉得有些尴尬。
“二爷、夫人,您怎么有空来看奴婢了?”她笑得清淡,全无讨好之意。
叔裕走到摇篮前,伸手逗弄孩子:“来看看你,一切都还好吧?”
清雁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生怕他一不小心弄伤了孩子。看小娃娃有点害怕地瘪瘪嘴,她忍不住扶住了叔裕的手臂:“二爷小心...”
说完满屋人都一愣,清雁自己也踌躇了一下。
二爷有什么可小心的,难不成小少爷还会咬他一口!
那就是要二爷小心了,她一个通房竟敢勒令二爷...
清雁咬唇道:“小少爷方才吐了奶,别沾到二爷手上。”
阿芙屏住呼吸上前来,想说上几句漂亮话,结果还没靠近,清雁的眼睛就攫住了她。
阿芙觉得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娇娇怯怯的小女孩了,现在犹如一头护崽的母狼,怪吓人的。
叔裕抬眼扫了一圈,不动声色道:“我看孩子有点困了,你快哄睡吧。”说完转头就要走。
清雁没什么表示,明鸳倒是慌了,拦住他道:“二爷,您不给小少爷起个名字吗?”
叔裕转头看了看,顺口道:“老夫人说了,他这一辈要有个远字才好..嗯,不若便叫襄远吧,裴襄远。”
说完便不理会明鸳,自顾自打了门帘出去,阿芙赶忙跟上。
樱樱还守在门口,不曾得令进去,见两人一前一后出来,讶然道:“夫人,还吃这晶冻不吃了?”
叔裕闻声,转头拈了一块放入口中,道:“回吧,回屋里再吃。”
阿芙抿嘴一笑,小步追上他:“二爷,为何给小少爷起名叫湘远啊?清雁可是湘妹子?”
她心想,自己算是温州人,这样的话将来嫡子岂不是要叫温远,难听,难听!
叔裕拿那只没沾糖渣的手牵了她,笑道:“清雁是京城人吧?此xiang非彼xiang也。取的是襄助之意,将来这孩子要知道分寸,懂进退才好。”
这倒是出乎阿芙的料想,她未曾想到夫君心中竟有这么一番计算,不由心中一暖。
太阳彻底下山去了,围着湖走,有些水汽,到处都潮乎乎的。
这时候什么都看不真切,有种世间只剩下彼此的感觉。
叔裕轻声说:“你那草药再好,也需配合好了才能起作用。”
阿芙还沉浸在幸福之中,没细想,“啊”了一声。
“今晚便配合配合。”
他自顾自地说了句,听着好像下了多大的决心要干多大的事业一番,可阿芙分明听出了一丝期待,拿另一只手轻轻锤了他一下。
谁成想,这回裴尚书却不是言必行行必果了。
两人努力了四个多月,阿芙感觉自己这块地被彻彻底底耕耘了一遍,结果一点动静也没,倒是桓羡,羞答答地跟老夫人说,想来是有了。
妯娌三个都坐在老太太手边,正在闲聊东家长西家短。
桓羡骤然说到这,阿芙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桓羡同她年岁相仿,嫁来还晚一个月啊!!
老夫人自然是喜出望外,牵了桓羡的手切切问道:“几个月了?可请大夫看过了?”
桓羡羞道:“自然是请了大夫才敢同阿娘说的。现下已经六个月了..”
老夫人更是惊喜,惊喜之外还有一丝恼意:“你可真是小心!连阿娘都瞒得这样死!你身子纤瘦,不显孕相,若是不说,估计生下来阿娘还不知道呢!”
桓羡急忙解释道:“阿羡怎么会想瞒阿娘呢,实在是之前一直不稳,怕同这孩子缘分浅,留不住他,伤了阿娘的心啊!”
王熙急道:“表妹说什么呢,真是的!”她挥挥手,意思把晦气扇走,笑道:“二姑母可知道了?”
桓羡笑道:“也是前几日才写信告知的。”
老夫人拊掌:“如此我老婆子心里才平衡呀,你母亲也不比我早知道几日!”
大家都笑,阿芙也跟着笑,笑得脸颊都酸酸的。
笑够了,王熙一句话问到阿芙脸上:“如今三弟妹也有了,怎么二弟妹还是没有消息呢?连咱们家的仆人都知道二弟和二弟妹感情好,怎么就...”
阿芙难堪,手心里都是汗,还是得硬着头皮道:“我..”
还没说完,又被王熙怼回来:“阿羡只比二弟妹大几个月罢了,二弟房里的那个通房,更是比二弟妹年纪还小些,你就不要用年龄来推脱了。早日寻了好大夫来医医才是。”
饶是阿芙拼命给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