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不如几把真正见血的日轮刀。
日轮刀......
是了,鬼杀队的剑士,就是要用日轮刀啊。
但刀匠村很是隐蔽,饶是黑死牟,也不知道现在的刀匠村在哪里。
那么——
“你都不打理他的吗。”白月见黑死牟认出了这把刀,确定了这把刀的原主人就是黑死牟无误。
即使刀鞘和刀柄的外漆已褪色,可这把刀的形态,黑死牟还是记得的。
这是他以前使用的日轮刀。
可以杀死鬼的日轮刀。
被这把刀砍中要害、切掉头颅的话......就算是上弦壹,也是必然一死。
“没有必要了。”他是鬼,他的同僚也是鬼,已经没有用到斩鬼之刀的地方了。
“这样啊。”
白月拂过日轮刀的利刃,带了几分痛心。
明明打磨之后,是这样一把好刀,却蒙尘这么久,还生上了锈。
见黑死牟真的无半分反抗的意思,白月的眼皮跳了跳,连心跳的频率都不对劲了。
这在黑死牟的「通透」中一览无余,上弦壹直起身子,甚至把自己的胸膛往刀口送了送,“怎么,这副表情?”
“在疑惑,你怎么活泼了这么多。”
什么时候说话都不像蜗牛了?
“...人还是鬼,都是会变的。”
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白月对他毫无间隙的说话,但这次,他有了回应。
黑死牟对着刀尖站起身,白月连忙抽回刀。
“怎么了,不是要杀我吗。还把刀收了回去?”
白月暗下眼色,“是我杀你,不是你自己送上来找死。”
“啊。”黑死牟随意的应了声,迈步、走出书房,“去外面吧。”
黎明即将到来。
“这样,我的尸体,比较好处理。”
他也有很久,没见过太阳了。
......
“你真的很不一样了。”白月再次道。
“是吗。”
是不一样了,要是被无惨发现,他居然会主动死在一个人类手里,估计是觉得他脑子坏了吧。
...之前还怀疑过,白月会不会是鬼杀队的歹人,给他设下陷阱什么的。
属于他的日轮刀,抵上了他的胸口。
“我要刺了。”
哪有人动手前还说出来的啊......
黑死牟抬起右手,顺着刀尖,发力上移,把日轮刀口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要刺,用力砍,一口气砍断。”
鬼就算是刺穿心脏,一时也死不了。
倏然想到白月已经三天没有进食,黑死牟还有些担心,就算自己卸下了武装、不反抗,这个身体正在走下坡路的剑士,能砍掉他的头吗?
唰!
嗞啦——
担心是多余的。
白月一击砍掉了黑死牟的头颅,并被脖子缺口迸射的血液浇了一身,白裳染上了血红,如同盛开的曼珠沙华。
‘还挺厉害的啊。’
黑死牟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梦里的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却又符合常理的进行中。
他动了动唇,却因为声带的断裂,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连身体,也还连接在他的感官上——虽说视线已经翻转了数圈——他的头颅高高抛起,又掉落下来。
真是个怪诞的梦。
白月上前接住了他。
虽然只有一颗头。
眼中的□□逐渐熄灭,他断断续续的听到白月的声音。
“我有很多事情还不知道,以后再问你吧。”
‘哪有什么以后。’
——梦醒了还能见你吗。
“但是,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白月捧着黑死牟的脑袋,望向了即将冒出太阳的山坡,“我不叫‘白月’。”
‘?!’
“别生气啊,你也没告诉我真名吧......要是‘黑死牟’是本名的话,我可不要你。”
果然还是「魄月」这个名字最好听了。
指尖绕过鬼的黑色长发,转悠了两圈。
魄月的一切都是白的。
纯白的束发,洁白的衣裳,苍白的皮肤,以及...月白色的刃。
黑死牟的瞳孔放大,他已经看不清眼前之人的模样了。可他的心里,他的脑中,还在不知疲绝的发问:
‘你是谁’
“继国...严胜。”
一瞬间变了声线,原先与黑死牟对话的柔和语调已经消失不见,凝上了冬日草根的第一块碎冰。
但严胜眼底的红,逐渐恢复了暖色。
冤有头债有主,记得找这个人做主人。
要是别人呼唤你,可千万别应啊。
严胜没有站在树林和房檐的阴影中,当第一缕日光洒下时,他怀中的鬼首、身上的鲜血,皆无声的燃烧了起来,如神明之手的作为,消弭了踪迹。
转身,也只剩下黑死牟的衣物了。
可那件薄薄的衣衫下,鼓起了一角。
严胜将日轮刀入鞘,左手持着,右手拎起了紫格纹上衣。
里面是——
被衣衫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