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依旧冻得手脚发麻。
赫尔将近一点的时候才回来,一推开卧室的门,就看见人裹得严严实实地缩在一边,几乎只露了个头顶在被子外。
一直不自觉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赫尔先过去弯腰亲了亲时七的脑袋,才去洗澡换衣服。
时七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了浴室的水声,他抬头眯着眼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敌困意又埋进被子里睡着了。
赫尔擦干头发上床时,时七已经再次睡熟了。
他伸手轻轻把闷在被子里的人挖出来,拉进自己怀里抱好。时七闷得脸有些红,手脚却依旧冰凉,赫尔握着捂了好一会儿才把他的体温稍微提上来点。
不冷了,睡梦中的人舒服了,舒服得扒着热源不松手。
一夜好梦,一夜安眠。
赫尔也早就不会做噩梦了。
*
外面下大雪了。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赫尔坐在厅里写年终报告。
然后他留意到小绿旁边多了个东西。
那是个拳头大的玻璃球,里面有个又矮又胖的白胡子老头,还有一行小字:
“MerryChristmas,withlove.”
(圣诞快乐,爱你。)
嗯?赫尔眯了眯眼睛,这是从哪里来的?
怎么跟小绿有了同样的地位?
心里突然泛起了一点怪异的情绪。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坐在桌边,沉默地写着报告,时不时沉默地抬眼看着那个白胡子老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队长,你看见我新买的红酒了吗?”
“队长?”
时七在屋里叫了他两声,见人没应,出来时刚好瞧见这人盯着水晶球看,像是要用眼神把圣诞老人烧出个窟窿来。
时大爷莫名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眼熟。
他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上次让赫某人如此愤恨地盯着看的东西好像是……去年教师节魏平他们送的花。
就是很普通的一把向日葵,卖相并不是很好看;甚至因为花店刚刚恢复营业不久,那把向日葵……丑得有些奇特。
然而那天赫尔还是一整天都特别不高兴,最后消失了几个小时,傍晚带回来一大把玫瑰,成功把丑巴巴的向日葵从花瓶里挤了出去。
玫瑰后来变成了干花,现在正在卧室的墙上挂着呢。
至于送向日葵的那几个小孩……额,听说后来个个都成了格斗课的尖子生?毕业时几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感谢赫教官的严格要求?
回过味儿来,时七有些忍俊不禁:“队长……你吃醋了?”
赫尔别过脸,摇摇头。
勾了勾嘴角,时七走到赫尔身边,伸手环住对方,下巴搁在赫尔肩上:“说说嘛……不是说好了今后所有的心情都要跟我分享吗?吃醋啦?”
说着,还朝他耳朵吹了口气。
良久,沉默的人才嗯了一声。
“为什么吃醋?”
赫尔狠狠皱起了眉毛:“……他说爱你。”
时七乐了:“圣诞老人说的也不行?”
赫某人有点像小孩子赌气:“……他也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不喜欢听别人说这些。”
“那你喜欢听什么?”
赫小孩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时七笑出了声。
然后他在他耳边放柔了语气:“我爱的是你,赫尔,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如果你喜欢听的是这个,那我以后每天早晨,中午,晚上,睡前都跟说给你听。说一年,说十年……”
他往前凑了凑,亲了亲赫尔的耳垂,然后笑着说:“我说一辈子,往后余生都天天跟你说我爱你,说到你觉得烦了为止,好不好?”
赫尔那点莫名的郁结早就烟消云散了,听完时七的话,他只觉得心口涨得极满,都快装不下那么多……那么多高兴到要飞起来的情绪了。
把人抱起来放在腿上,赫尔低头在时七的颈窝蹭了蹭,哑声道:“怎么会?怎么会觉得烦……”
这就是安全感吗?
在绝望的沼泽里痛苦挣扎的前半生在这一刻……不,其实从他再次遇见时七之后,曾经痛苦不堪的过去就早已离他远去了。
他靠着他无心的几句话苟延残喘十几年,而他最终化身成照进泥泞深处的那束光,穿过了一切苦难,温柔而坚定地照亮了逃出去的路。
从此他再也不必孤身一人。
*
“话说,圣诞节就要到了。”跨坐在男朋友腿上,时大爷无情地把依旧被情话迷得晕头转向的赫尔从肩上推了起来:“我的礼物呢?”
赫尔抿了抿嘴唇,然后变戏法般从桌上一沓报告下面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时七看着眼熟的包装,挑了挑眉:“……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礼物。”赫尔打开了不大的黑色绒盒,拿出了那枚银戒,轻轻套在了时七右手的无名指上。
大小刚好。
“前两天注意到你在看这个。”他近乎虔诚地吻了吻戴着戒指的手,问道,“喜欢吗?”
“嗯。”时七抬起手,仔细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