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靖王接掌巡防营后,誉王便越发地烦躁,对梅长苏也不再是言听计从。对此梅长苏心知肚明,也清楚自己在誉王身边待不久了,因此吩咐童路和十三先生,加快了对秦般弱势力的清洗。郢萱也吩咐栖霞居和杨柳心中的手下帮了不少忙,滑族在暴露两大势力的眼线被彻底清洗一空。
秦般弱如何气愤,如何谋划,郢萱和梅长苏暂时不得而知。如今他们正在城外的长亭之中,因为景睿,要走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城门方向腾起一股烟尘。郢萱目力极好,在言豫津还在辨认时,已经开口道:“是他们两个,我们过去吧!”
梅长苏将书卷卷起,站起身,遥遥看了一下。
言豫津率先走下了亭子,站在路边,等着两人近前。
宇文念看到了言豫津的身影,很想就此冲过去,可萧景睿已经拉住了马匹,停了下来。
言豫津见他甩鞍下马,便走到了萧景睿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臂道:“景睿!你真的决定了?”
萧景睿含笑看着他,“念念收到来信,说她父亲病重,就想见我一面……家母已经允许了,所以于情于理,我都该去探望一下。”
言豫津内心讽刺一笑,几年不见这位晟王爷手段越发了得了,该病就病,想病就病。不过接下来大梁必然动荡,景睿去南楚待一段时间也好,因此言豫津也没有拆穿。只是道:“景睿,有些事情……真的不要太在意。不管在哪里,是什么身份,你都是你,是我言豫津最好的朋友!很多事,不是你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最后一句很小声,萧景睿也只是模糊的听到,一时间也无法确定。
“你这,又是从何说起?”萧景睿问道。
一直立在远处的郢萱,见此走上前来,道:“景睿,我们想跟你单独谈谈,行吗?”
萧景睿垂下眼帘,“念念,你等我一会儿!”
“哥哥!”宇文念揉着红红的眼睛走了过来,牵了牵兄长的袖子。
萧景睿定了定神,回头淡淡地道:“我就过去说两句话。”
“嗯。”宇文念松了手,放萧景睿过去。
萧景睿此时已然看到了凉亭中的梅长苏,大踏步走了过去,虽然脸色略白,但神态和步伐都很平稳。言豫津和郢萱在后面跟着,却没有打扰两人的聊天。
“苏先生,没想到你会来!”萧景睿迈步走入亭中。
梅长苏凝目看着这年轻人,“景睿,我很抱歉!”
萧景睿默然了片刻,长出口气,道:“我又能怪苏先生什么呢?”
两人在亭中聊了片刻,萧景睿转身走出,看着亭外等着的自幼长大的好友,“豫津!我没想到,你会和苏先生一起来。”
“景睿,你我从小就在一起,我不愿在最后的时候还期瞒你。”言豫津看着萧景睿,语气满是诚恳,“我与苏兄……早就相识,生日宴上那件事,我之前也知道。可是……很抱歉,我不能提前告诉你!”
“你……”萧景睿惊愕地看向好友,而后讽刺一笑,“原来如此!我是不是很像个笑话!到最后,只有我一个当事人,被死死地瞒在鼓里!”
“不是的!”言豫津上前拉着萧景睿,“我不奢求你现在能原谅我,只希望你可以保持之前那般的赤诚之心,可以得到更多的平静和幸福,因为那都是你值得拥有的。或许,再过几年,你可以理解我做的选择。”
“罢了。”萧景睿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其实他心里还有很多话,只是到了唇边,又觉得已是说之无益,所以一定神,再次转身,快步离开了凉亭。
宇文念在坡下大道上等着他,两人重新会合后,便镫上马,向南飞驰而去。言豫津目送他们身影消失,表情有些怅然。
“朋友,就是朋友。虽天涯路远,终会有相见之时。而且,朋友间两肋插刀,不就是你□□一刀,我□□一刀吗?”郢萱拿后世网络上的段子劝着言豫津,最后道:“景睿是个善良的人,一切揭开后,怕是再难怨怪于你了!”
梅长苏两条长而黝黑的双眉慢慢向额心攒拢,叹息一声,“南楚终究也非净土……传我的命令,派朱沉过去,尽量照应一下吧。”
“当年我将南楚闹得天翻地覆,如今宇文霖掌握了朝堂上大半的权利,眼红他的人确实不会少。偏偏景睿占了他长子的名分,而他的次子如今还在垂髫之年,他们这一路,怕是不会太平了!”郢萱看着官道的方向长叹道,“让王瑜和李准也跟着去吧。”
“也好!”
皇帝寿宴过后,便病了,连皇子们也不见。朝堂上的争斗,因着缺少皇帝这个主角,声势倒是小了很多。
难得过上几天安生日子,郢萱带了弥生跑到苏宅。自从到了金陵,弥生的功课便由梅长苏接手了,刚好趁着闲暇的时间查验一番。
可惜,在这诡异的平静中,一个惊雷直接炸开在金陵城中。
“太子被圈了?”郢萱皱眉挥退了前来禀报的下属,扭头看向梅长苏。两人同时开口,问道:“你算计的?”
“没有啊!”郢萱皱眉,“以太子的智商,前朝没了谢玉,早晚把自己玩死。我何必在七叔势力还未稳固时,把这个靶子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