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帮他真的好吗?”
“没事,那是武也自己选择的道路,既然是这样的话,咱也没有好抱怨的,说到底还是时机未到,不,是运气不好的关系吗?”
慵懒地靠在长椅上,八云紫偏着脑袋注视着间隙对面的战场,目光流转时而露出淡淡的失神:“原本咱还以为自己的运气是很不错的......看来是错觉啊。”
八云蓝静静站在一边,随着主人一同注视着战场。
“风见幽香是认真的。”她迟疑了一会后,说道:“她还在进一步解开自己的封印,看样子是要准备全力打上一场了。”
“挺好的不是吗?”
八云紫敛眉,似是不在意地说道:“八咫鸟和花之暴君,两边都是以持久力为傲的,你不好奇到底谁会赢吗?”
“......事后处理会很麻烦的,紫大人。”
蓝慢慢地闭上了眼,神情显得有些疲累:“如果让她们继续打下去,结果毫无疑问又是一场难以收拾的残局吧。”
“不,咱倒不是这么认为的。”
“您是说......?”
“赢的必然会是风见幽香,”八云紫不带一丝犹疑,笃定地说道:“那个鸟头还太嫩,那样的家伙凭借那样的状态想要打赢暴君还太天真。”
“八咫鸟......现在的她还不是完全状态吗?”
“嗯,很惊讶吧?明明已经强到不像话了,居然没有达到巅峰。”
“如您所说......”
八云蓝的眼神中,惊讶间带着几分恐惧,那只八咫鸟当初可是在那么多的人包围下不眠不休大闹了半月有余都不显弱势,若这样都不算完全状态,那她的巅峰到底会是怎么样的......
“其实咱也很好奇,这还是四季映姬那家伙告诉咱的呢。”
“阎王,吗?”
“不错,”
望着画面中被风见幽香压得几乎抬不起头,但却还没有倒下的阿空,八云紫的兴致忽然上来了:“吞噬太阳沉没的地狱鸦,受到了女神的诅咒,此身必将陨落——预言是这样说的。”
“这是,神代流传下来的诗歌吗?”
“正是,不过果然预言什么的不可信呢,起码现在的咱完全看不出来那个鸟头到底哪里显露出要死掉的迹象了。”
眯起狭长的双眼,八云紫意味深长地说道:“还是说,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抱歉,紫大人。”
自觉无法接话的八云蓝低下了脑袋,但八云紫却也没有责骂什么,她的目光在战场上几度游弋,最终还是落在了武也的身上。
似是无奈,似是叹息,亦或还有几分不满吧。
“说起来,刚才的时候,武也他犹豫了吗?不,他肯定犹豫了吧,一瞬间的。”
“......十分遗憾,武也君他并没有犹豫,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那还真是太令人可惜了。”
八云紫静静地注视着间隙对面的武也,终于还是遗憾地开口道:“呐,蓝,你说人类真的就有那么好吗?”
“......”蓝微微张开了嘴,但却没有说话。
“弱小,命薄,短短一百年不到的生命到底有什么好留恋,武也是这样的,她们也是这样的,为什么大家都在紧紧抱着这毫无意义的身份不放呢?作为一个人类活下去就真的那么好?”
八云紫的语气十分平淡,但八云蓝还是从中听出了浓浓的不满与介怀。
想来这样也不奇怪吧,接二连三的好友都是因为不肯舍弃人类的身份,所以才早早地逝去,不,虽说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但人类的身份始终是那潜藏在心中的一根刺。
对于武也的回答,八云紫或许早有预料,但她还是那样做了。
八云蓝无法理解八云紫对于武也的执着,也许今后她会慢慢理解,但现在肯定不行。
少年拒绝了,毫无迷恋的。
能够操纵境界之力的八云紫是强大的,强大到一些在普通人和妖怪眼中的“奇迹”,对她来说也不过就是信手拈来的玩笑。
人类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所以长久以来,自然有许多人类把目标放到了妖怪身上,哪怕憎恶,哪怕恐惧,甚至是鄙夷,但他们还是丑陋地在追寻这股力量。
主动变成妖怪的人类不计其数。
因此,成为妖怪的方法虽然被列为禁忌,但流传下来的还是不在少数,仪式也好,术法也罢,大部分都是些繁琐的东西。
对于普通人类来说,从了解到真正成为一个妖怪,过程必然是艰难的,而这对于八云紫,对于作为妖怪贤者的她却并非难事。
或者说是易如反掌才对。
所以如果是这样想来的话,同样拥有操纵境界之力的武也,其实也早就不算是普通的人类了。
但是八云紫还是对他发出了邀请,一个看似并没有太大实际意义的邀请。
这一点八云蓝可以理解,八云紫需要的并不是一个白纸黑字的答案,而是一个明确的态度。
武也早就站在了独木桥的中间,前方是妖怪的乐园,后方的是人类的世界,进退仅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