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堂那边的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秦泰的确是个信得过的人,迄今为止秦泰还没有因出了状况而寻到筱雨这里要她出面来弥补过失的情况发生。
关切着善堂那边事情的还有另一个人,秦招禄。
早出晚归,秦招禄亲自参与进来善堂的安排布置的工作当中,热心地替那些可以进善堂的乡亲拎东西,为善堂中布置那么多人吃住的其余几个伙计打下手,甚至是在做饭菜的时候跟在一边递碗盘和调料。
秦泰很是过意不去,几次要请秦招禄去一边儿歇着,秦招禄都说自己不累,能帮一把是一把。
他倒是真的不觉得累,做这些事情只让他心里暖融融的。尤其是在那些个乡亲在他跟前说,多亏了他闺女,都是托了他的福,他们才能安稳地过一个冬时,秦招禄心里的骄傲和自豪情绪几乎要爆棚。所以即便他再忙再累,他都觉得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心情也是一直处于亢奋状态。
回家吃饭时与筱雨说起时,秦招禄还忍不住手舞足蹈地比划那么两下,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筱雨咽下嘴里的饭,问道:“爹,你明儿个还去善堂那边儿么?”
秦招禄点头道:“去啊,当然要去。”
筱雨皱了皱眉,与秦招禄商量道:“爹,你去那边儿,秦泰哥怕是不好处。他是我认命的管事,我付他工钱让他帮我照看善堂,维持秩序,把整个善堂都交给他管。他手下那些人都得挺他的吩咐,每个人要做什么他心里都是清楚有数的。可爹你那么一搅合进去,秦泰哥瞧着你是长辈,又是我爹,他肯定不好吩咐你做这做那,或者是斥责你让你别添乱……”
秦招禄一愣,有些闷闷地道:“我没添乱,我做的也都是些简单的事儿,也没人说我做错了啊……”
“我知道爹你肯定有分寸的,但秦泰哥要管人,你往里插那么一脚,他肯定为难。”筱雨道:“所以依我看,爹你还是别去了。实在要想去那边待着,那你就什么事也别做,坐一边儿看着就好。这样秦泰哥也好做事儿一些。”
顿了顿,筱雨道:“爹你不能忘记,我是善堂的创办人,而你是我爹。”
秦招禄不大想理会这其中的关系,对他来说,为乡亲们做点事,再得上两句夸赞,收回一些旁人艳羡的眼光,他就已经十分满足了。可筱雨的话却让他意识到如今的他和别人存在的差别。
宋氏给筱雨盛了碗汤,道:“你爹闲不住,之前在镇上好歹他还能去你那店里忙着,这会儿回到村里,吃穿也不愁,又是寒冬,也不需要上山下地,他哪里闲得下来……让你爹忙去。”
宋氏都这般开口了,筱雨也不好反驳她。闷闷地“嗯”了一声,她低头喝她的汤。
宋氏对秦招禄笑道:“以后你去善堂也别什么忙都帮,你做了别人该做的事情,那别人不也没事儿可做了?筱雨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秦泰那孩子瞧你在想来也是不自在,你若是去那边儿,就跟善堂里的那些乡亲做个伴儿就好,也别干什么活。”
秦招禄的脸色微微好了些,点头说:“我知道了。”
一家三口商量完毕,晚饭也差不多吃过了。罗氏点了蜡烛,虽说有些光线昏暗,但好歹还能识得出人来。罗氏起身收碗,收到高氏跟前的时候,高氏却尖叫道:“不许动!”
罗氏吓了一跳,皱皱眉瞧了瞧高氏碗里,见她已经将碗中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的了,便道:“娘,你这已经吃完了,要是没吃饱,碗给我我再给你盛。”
高氏丝毫不领情,将碗抱在怀里护着,嘟着嘴等着罗氏道:“不许动!”
坐在高氏一边的秦斧伸手要去拿高氏怀里的碗,惹得高氏一头撞向他胸口。
秦斧顿时“啊啊”地叫起来,想来是被高氏的头撞得胸口疼痛。
秦招禄和秦招寿赶紧来将秦斧扶了起来,罗氏没好气地道:“娘,你这几天都乖乖的,怎么今天又发疯了?”
高氏从老屋那边儿过来后和秦斧住一起,多半都是秦斧照顾着她,老两口没太多存在感,每日三餐都有得吃,其余时间要么是在灶间窝着挨着灶膛取暖,要么是在屋里待着,轻易也不出来,倒是让秦家兄弟两家人都松了口气。可今天不知怎的,高氏竟又闹了起来。
筱雨喝完汤搁下碗,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混乱。
秦招禄和秦招寿扶起了秦斧,怕高氏再对秦斧不利,他们将秦斧安置到了离高氏远一些的地方。
罗氏瞧着高氏怀里抱着的碗油兮兮的,已经蹭到了高氏衣裳上,颇有些不悦,说:“娘,你注意些别把衣裳弄脏了,油可洗不掉。”
高氏充耳不闻,死死抱着碗,还舔了舔嘴。
秦招寿问罗氏道:“娘是不是没吃饱?你晚上给她拨了多少饭菜啊?”
这话隐隐有些指责罗氏的意思,罗氏当即就不乐意了,瞪眼道:“她平时吃多少我就给她匀了多少,二嫂也在旁边瞧见了的,难道我还缺斤短两不喂饱她成心虐待她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脑子现在不清楚,我可没糊涂!”
秦招寿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忙赔了两句道歉,上前去哄高氏道:“娘,这吃完了,还要我给你盛。”
高氏鼓着眼等着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