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情上倒是足以看出包匀清睚眦必报的性格,筱雨想了想,到底是觉得这是虎子一家人自食恶果,倒也怪不得旁人。再说虎子几个姐姐,包匀清把她们从私窑里买了出来,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至于她们回家之后和虎子一家人怎么相处,那就不干她的事了毕竟,命运掌握在她们自己的手里,脱了苦海,还要沉溺在泥沼当中,那也怪不得旁人。
想通了,筱雨也就不纠结这件事了。她笑着对包匀清道:“七哥既然回来了,那咱们差不多就该收拾东西回城里去了。”
包匀清点头道:“管事的正让人收拾东西,咱们等会儿就走。”
出来游玩了一趟,还管了件闲事,或许还因为早上狠狠出了口气,包匀清瞧着兴致十分好。跨上马的时候还丢了锭银子给王叔王婶做赏钱。
王叔王婶捧着银子不敢收,包匀清笑道:“收着吧,爷高兴。”
“少爷,您那件衣裳……”王婶捧着昨日包匀清被虎子吐唾沫的那件衣裳,叠得整整齐齐的,瞧着是已经洗干净并烤干了的,上头还有着皂角香味。
王叔弓着身子说:“少爷这件衣裳那么贵重,俺们给少爷洗干净了,少爷拿回去还能穿……”
农家人节俭,当然舍不得这么件大价钱的衣裳。包匀清却是很有洁癖,摆摆手说:“爷不要了,你们自己个儿处理吧!卖了或者留着自己个儿穿都行!”
甄姬撩了帘子轻声道:“王叔王婶要是舍不得那么好的料子,就把衣裳拆成布料,给你们外孙做点儿小衣裳什么的也行。”
包匀清不耐烦再跟人唧唧呱呱,催促着管事的走了。
王叔王婶捧着衣裳在后边儿不断道谢。
走出一段距离了,包匀清策马行到了筱雨的马车旁边,伸手敲了敲车窗。鸣翠撩开帘子,筱雨朝他望过去,道:“什么事?”
“知道我为什么就瞅准了他们王家的院落住吗?”包匀清得意洋洋地说:“他们不知道,我倒是早就认识他们呢!”
“哦?”筱雨不是很感兴趣,说:“怎么认识的?”
“那王老儿不是说之前有户人家在他们家投宿,丢了三两银子,他给人送回去的吗?他送银子的时候,我正在那户人家做客。他们家的丫鬟模样比不得我院子里的,但那小脸儿可真是水灵……”
“咳咳……”荀嬷嬷掩嘴咳嗽,打断了包匀清的话。
筱雨似笑非笑地看着包匀清:“你说话的重点到底是在王叔还钱这个事上,还是在人家家里的丫鬟身上?”
包匀清嘿嘿笑了两声,只道:“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跟我较什么真儿啊……反正从那次我就知道这夫妻俩的品行,想着下次要是去神女湖需要找农家投宿,那就定他们家了。”
包匀清拽着马缰,却是搓了搓手,说:“没想到还附赠让我管了一趟事儿……诶筱雨,你说我这行为叫不叫除暴安良?”
“我觉得你更像打家劫舍。”筱雨不客气地回讽了他一句,让鸣翠把帘子给闭上,道:“风大,七哥自己在外边儿慢慢骑吧。”
包匀清郁闷地提了马缰往前边儿行去,大概是去和甄姬窦盐说话去了。
筱雨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她今儿瞧见荀嬷嬷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打从昨晚荀嬷嬷说的那位“夫人”的事情,她又询问过鸣翠之后,筱雨怎么都觉得荀嬷嬷口中的那位夫人就是耿氏。可这样的事情她又不能表示好奇心,追根究底问荀嬷嬷那名夫人是谁。
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行了一路,中途随意找了处地方吃了点儿烤制的烧鸡烧鹅。味道虽然美味,但筱雨心中有事,也没吃多少。
等到马车再次停下,却是和甄姬窦盐分别的时候了。
甄姬和窦盐各自带着身边伺候的小丫鬟,给筱雨盈盈福了礼。甄姬温柔地道:“奴能与二姑娘相识,是奴前世修来的福分,恨不能早一日认识二姑娘。今日一别,想来今后和二姑娘没有再相见的机会了。甄姬在这里祝福二姑娘能觅得一个好郎君,生活无忧,幸福美满。”
窦盐说话爽直,接着道:“我就祝二姑娘嫁个好人,生几个乖娃,长命百岁!”
甄姬笑着轻轻敲了敲窦盐的头。
筱雨心中也甚是感慨。今日这一别,估计以后真没机会再和两人相见了。过几日她要回雨清镇,而她们则是要南下京城,到时候就是天南地北天各一方了。
筱雨心中微酸,让鸣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执酒杯敬甄姬和窦盐:“两位姐姐保重,即便今后再无相见之可能,筱雨也会在心中祈祷二位姐姐平安一生,心想事成。”
筱雨说完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番豪情让甄姬和窦盐都略有动容,二人也斟了酒,齐齐饮尽,一同道:“谢过二姑娘。”
目送着甄姬和窦盐的马车渐行渐远,筱雨一时之间有些空落落的。倒是荀嬷嬷,见甄姬和窦盐走了,显得松了一口气似的。
包匀清见筱雨神色落寞,逗她道:“你这就哀叹上了?那我不是要悲痛欲绝了?我这两个红颜知己可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了……”
筱雨瞪了包匀清一眼,没说话,自己爬上马车乖乖坐了,以沉默来表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