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虎云问道:“大师兄,万一那封信在李元芳的身上怎么办?”
龙风道:“雇主并不是一定要拿回那封信,而是要将信销毁。如果信真的在李元芳身上,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只要他被烧死,信也就一并毁掉了!”
虎云惊魂未定地道:“我从没想过,世上竟有武功如此高绝的人,真是太可怕了!今夜一战,我铁手团伤亡惨重,咱们回去该怎么向宗主交待呀?”
龙风道:“只要能将密信拿到,就是损失大些,宗主也能够理解。我想,密信一定不在李元芳身上,而是在宁氏手中,但愿云姑已经得手了。”
话音未落,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地喊声:“大师兄!”龙风一愣转头望去,一艘快船破水而来,云姑站在船头。
龙风心中一喜,对虎云道:“来了!”说着,转身向后甲板走去。转眼间,云姑的快船已到了近前,她飞身跳上船,急促地道:“大师兄,李元芳呢?”
龙风一指楼船道:“烧死了。”云姑狠狠一跺脚:“坏了!”
河岸一侧的树梢上,陈鹤鸣放下手上的望远镜。陈鹤鸣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一场美丽的篝火晚会,李元芳啊!李元芳。不是我见死不救,实在是你这种性格太让人讨厌了。”
收起望远镜从树梢之上轻轻跃下,负手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对着黑暗的后方说道:“等铁手团的人离开后立即下水去打捞李元芳,一定要确认一下他是否真的死了。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黑暗之中传来整齐划一的回应:“是,主上。”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主上,如果李元芳还活着怎么办?”
陈鹤鸣:“就算他还活着估计也是深受重伤,半死不活的。尽量救一下,活不过来就算了也不用勉强。可如果他死不了,那就安排他和李翰汇合吧。”
“遵命”一阵脚步声响起慢慢的消失在树林之中。陈鹤鸣再次转身面向燃烧着的火船,嘴里念叨着:“李元芳你可千万别真的死了,不然接下来的戏可就不好演了。”
楼船已变成一片火海,船身倾斜下沉。船头的李元芳强自挣扎着站起身来。猛地,眼前一黑,身体撞向了右侧船舷外。
“扑通”一声,李元芳的身体重重摔进了运河中,激起一片水花。李元芳双目紧闭,身体不停地下沉,下沉……
“啊”的一声惊叫,狄仁杰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满头冷汗,身体不住地发抖。他颤抖着伸出手抓起榻桌上的茶碗,不想手一抖,茶碗落地,摔得粉碎。狄仁杰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门声一响,狄春举着风灯走进来,一见舱中的情形,吓了一跳,轻声问道:“老爷,怎么了?”
狄仁杰缓缓睁开眼睛,摇了摇头:“没什么,做了个恶梦。”狄春望着狄仁杰,不安地问道:“老爷,您没事吧?”
狄仁杰摆了摆手,披衣而起:“我到甲板上走走,你把这里收拾一下。”狄仁杰缓步走出舱房,来到船头甲板上。微风吹过,头脑登时清醒了许多。他松了口气,轻声道,“好在是一场梦……”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曾泰走到狄仁杰身旁,将手中的外袍披在他身上。狄仁杰转过身道:“曾泰?你还没睡?”
曾泰道:“护船使告诉我,这一路之上顺风顺水,因此,两日后便可抵达扬州了。”
狄仁杰点了点头。曾泰又道:“刚刚我听见您舱房里有动静,这才过来看看。狄春说您在这里。怎么,恩师,睡不着?”
狄仁杰紧皱双眉,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刚刚我梦见元芳被人杀死……”曾泰轻声安慰道:“梦由心生。恩师不必过于焦虑,我想元芳定会安然无恙。”
狄仁杰道:“也许是我老了,人老多情啊。”曾泰道:“恩师,两日后我们便要到达扬州了。按照您的断案习惯,每逢外放必要走访民间,这一次……”
狄仁杰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此事我已有计较。”扬州是水陆交通的要冲,按唐《地理志》谓之上州。扬州刺史府位于官坊正中,高衙阔门,极尽威严。
二堂内,扬州刺史崔亮伏在公案上写着什么。门声响处,长史吴文登神色惶然匆匆走了进来。崔亮抬起头道:“文登啊,有事吗?”
吴文登举起手中的移牒道:“江南道黜置使专署牒文,狄仁杰两日后到达扬州!”崔亮一惊,站起身来道:“什么?”
吴文登将手中牒文往前一递,道:“大人,您看看吧。”崔亮快步走下案台,接过牒文,飞快地看了一遍,登时倒吸一口凉气道:“来的可真快呀!”
吴文登道:“刺史大人,狄仁杰是有名的老狐狸,心机深重,极具城府,更兼头脑清澈,断案如神,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咱们一定得做好准备呀!”
崔亮缓缓点了点头,道:“文登,你立刻知会刺史府下辖各衙各县的官吏,要他们守口如瓶。”吴文登道:“是,我马上去办!”
崔亮:“等等。”吴文登:“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崔亮压低声音道:“命人通知铁手团,请他们抓紧行动,尽快找到李翰的下落。”
铁手团阴森的大堂中高燃烛火,气氛异常紧张。龙风、虎云、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