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道:“卑职正要对阁老说说这匹马。若说蹄铁之事万分蹊跷,那么,这匹马就更加令人不可捉摸了!”狄仁杰糊涂了:“哦,却是为何?”何云道:“恕卑职出言无状。这匹马绝不应该是今人所有!”狄仁杰惊讶得张大了嘴:“什、什么意思?”何云道:“此马应在后汉末年便已绝迹。”狄仁杰越发惊讶了:“后汉末年?绝迹?”何云点点头:“是的。今天,李将军拿来此马蹄印,卑职一见之下便吃了一惊。查遍了兵部三十六马坊、殿中省官马坊六厩:左飞、右飞、左万、右万、东南内、西南内。殿中省飞龙使六厩:飞龙、祥麟、凤苑、鸾、吉良、六群。共四十八坊马厩的所有马谱,竟没有一匹马与此相同!”狄仁杰惊讶得目瞪口呆。何云道:“阁老可能知道,官马坊专门接收河陇骏骑,而飞龙使所辖内厩乃专为皇家驭骑,接收的都是各国进贡的名贵马种,可以说天下无出其右。这里没有的马种,在其他地方就更不可能有!”狄仁杰点点头:“这我相信。”何云道:“就在此时,卑职忽然想到了一种早已绝迹的马种。”狄仁杰忙问道:“是什么?”汗血宝马!”说话的是李元芳。狄仁杰一愣。何云一惊:“怎么,李将军也是这么认为?”李元芳叹了口气:“如果一定要说这蹄印是马的话,那么,除了早已绝迹的汗血马,天下绝不会再有其他的马种如此神骏,步幅如此巨大!”何云点了点头:“将军所论极是,应该说以蹄印和步伐判断,只有这一种解释。然而,令人不解的是,汗血马早在后汉时便已绝种。”狄仁杰咽了口唾沫,若有所思,小声重复道:“汗血马,汗血马。”何云道:“书中记载,汗血马是西域大宛名种,数量极为稀少。它不食杂草,只以苜蓿为食;通体白色,但奔跑出汗时身上变为血红,因此,名叫汗血。此马身强体健,巨大无比,自后汉绝迹后,便再也没有记载。”陈鹤鸣闲极无聊,从座位上站起来。外面大雨倾盆,他走出二堂。来到走廊之中,突然看到一身着官服之人慌慌张张的冒着大雨朝正堂奔去。陈鹤鸣感觉这人的背影有点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下想起来了,这人是曾泰。在湖州见过的。见曾泰朝正堂奔去,陈鹤鸣拿了雨伞,也跟着过去了。狄仁杰缓缓站起身来道:“隋末的蹄铁,汉代的宝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话音未落,曾泰跌跌撞撞地冲进门来,喘着粗气语无伦次地道:“恩、恩师,是,是……”话没有说完,他双腿一软,李元芳抢上一步扶住了他,只见曾泰脸色煞白,身子不停地颤抖。李元芳赶忙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狄仁杰大惊,问道:“出了什么事?”这时,陈鹤鸣也打着伞进来了。首先给狄仁杰见礼,狄仁杰看到陈鹤鸣也有些奇怪。于是问道:“鹤鸣,你怎么来了?”陈鹤鸣:“我是跟狄春一块来的,刚刚看大人正在思考问题。所以就先在二堂坐了一会,刚刚我看到曾大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不自觉的就跟进来了。还望大人赎罪。”不过狄仁杰也就是点点头而已,并没有和陈鹤鸣多说什么。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曾泰身上。陈鹤鸣看着屋中几人,狄仁杰跟李元芳都在看着曾泰。狄春就在一边打酱油,还有一人,陈鹤鸣猜他应该就是何云了。在陈鹤鸣瞟向何云的同时,何云也在看陈鹤鸣。陈鹤鸣这个人何云还是知道的,毕竟陈鹤鸣曾和自己的儿子何孝儒有过交集。何云也对这位锦绣侯比较好奇,所以就多看了一眼。陈鹤鸣对何云微微一点头,表示打招呼。何云也微笑的对陈鹤鸣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后,二人便同时看向曾泰。曾泰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元芳赶忙将一杯热茶递过去,曾泰连喝了两口热水,这才张开口,结结巴巴地道:“恩师,是这么回事。从打我们在官道上分手后,卑职便回到了县衙……”他把当时的情景描画了一番——众人听罢曾泰的描述,个个瞠目结舌。当然,这其中陈鹤鸣跟何云都是装出来的。最后李元芳打破了沉默:“曾兄,你刚刚说到,将军庙供奉的是谁?”曾泰道:“是前隋骁果军中郎将宇文承都。”李元芳的脸色变了。狄公的目光转向飞龙使何云:“何大人,你刚才说过,蹄印上的花色就是前隋骁果军专用。”何云点头:“那花色正是骁果军的专用蹄铁!”狄仁杰站起身来道:“曾泰,你继续说吧。”曾泰点头道:“听高如进说完,学生就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几十年前的惨案,竟和今天所发之案惊人的相似!本来学生想马上向恩师禀报,但想到那毕竟是数十年前之事,因此决定还是先找到江家庄和死者江小郎的家人。”狄仁杰点点头。曾泰接着道:“于是,学生问清了江家庄的具体地点,率人匆匆赶到那里……”他将亲眼目睹的景象描述了一番——曾泰喘了口气,接着哆里哆嗦地道:“学生万万也没有想到,高如进所说数十年前发生在江家庄的惨案,死者竟然就是江小郎!如果、如果这个江小郎已在几十年前便已死去,那么,今天我们在官道旁的麦地里看到的无头尸体又是谁?”狄仁杰抬起头来,静静地思索着。李元芳道:“汉代的宝马,前隋的蹄铁,几十年前便已死去的无头尸体江小郎和那位前隋骁果军中郎将宇文承都,竟然没有一样是当今的人和物!还有,失去的头颅和左臂,这一切竟然都与当年的惨案出奇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