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六十二年冬。
五艘满载而归的海船停在了北海港口。
何文静将其中四艘船上的占城稻都交给了漕司衙门, 另外那艘装有宝石原矿的船则暂时停靠港口,等装箱后再运往京城。
除了这两样东西,在所有随行的海商都下船之后, 何文静还命人从船舱中搬出了几箱黄金,共计五千两。
也就是说,他走这一趟, 不仅把之前出借的银子原封不动的带回来了, 另外还带回了四船的粮食和一整船的宝石原矿。
等到回京那日, 浩浩荡荡的队伍自钟鼓楼前过,除了意气风发归来的海军士兵,后面更是跟着一长串的马车。
车声粼粼碾过石板路, 围观的百姓们个个都伸长脖子好奇的看着归来的队伍。
等他们看到那些源源不断由马车押送的大箱子后, 不少人都在猜测,说这看不到尽头的车队上, 箱子里装的全都是银子。
而且这种猜测在他们看见这些箱子全都源源不断的送进宝泉局后就更加笃定了,毕竟宝泉局只收银子不进货物。
借贷的银子何文静一份不少的还了回来,至于带回来的宝石原石,虽然目前算是货物, 但也是价值千金,且按理来说, 这些东西是属于宝泉局的资产, 因此他也就命人一并搬进了库房之中。
此次回京虽然声势浩大, 但是由于桓帝并没有出城来迎接他,所以何文静在命人将东西全部封存之后,还得进宫向赵珩汇报情况。
何文静入宫时时辰已经不早,因此在偏殿请见的大人也不少,但是等他踏进大门, 还是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何大人?!”
工部侍郎周文正是来找赵珩请旨修缮宫殿的,冷不丁见门外进来一人,正暗想对方来的这么晚估计是白走一趟,谁知却看见了何文静。
“周大人好。”何文静微笑施了一礼。
“何大人这是刚回来?”
“正是。”
周文正想起他出京之前在朝堂上许的承诺,正想问他情况如何,便有内侍来报,称陛下召何文静觐见。
何文静听到传唤,对周文正歉意一笑,跟着内侍往南书房而去。
“唉,你说人家命怎么就这么好?咱们都在这等了两个时辰了陛下也没说见不见,何大人这才刚来,内侍连茶都没来得及奉上人就被召走了,可真是不服不行啊。”
一个已经在偏殿坐等了许久,连茶都喝了好几盏的官员,忍不住叹息道。
周文正看了眼大门,倒是无所谓的道:“谁叫人家能干啊,咱们还是先等着吧,说不定何大人出来后陛下就有空召见我们了。”
何文静跟着内侍走进南书房,本以为将折子递交后就能很快出来,谁知直到宫门都快下钥了赵珩才放他离开,而且还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让他明日在朝上详细汇报他此次出海的情况。
何文静最开始还以为是赵珩因为故事没听完,所以想让他明天接着讲,可回去仔细想了下又发现不是。
难道
他眼睛倏地一亮,桓帝这是准备答应了吗?!
“夫君?夫君?”
陈秀娘正帮他换朝服,就见他先是眉头紧皱,然后又满脸疑惑似魂飞天外,再之后就突然两眼放光,忍不住轻晃了晃他。
何文静回神:“刚才想事情太过出神,夫人说了什么?”
陈秀娘轻瞪他一眼,道:“音儿已经快满7岁了,咱们是不是该给她找个女先生或者嬷嬷教教规矩?我看她现在是也越来野了,朝儿在这个年纪都没她能折腾。”
何文静听到嬷嬷两字就皱眉,古代封建制度下对女子的约束还是太多了,以前他出身农家,陈秀娘也非世家女子,自然可以随性而为。
但是如今他们身在京城,以后难免跟京城同僚交往,所以找嬷嬷学规矩这种事迟早都要办。
“再等等吧,反正咱们不急着嫁女儿,等囡囡出嫁前两年再派人来教就行了。”何文静不太情愿的道。
陈秀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那些世家大族对规矩要求可严得很,要是只提前两年,我怕到时音儿会被人挑错。”
何文静不在意的摆摆手:“我只挑人品不挑家世,要是实在不行,大不了我给囡囡招个赘婿。”
陈秀娘听他赘婿都说出来了,忍不住轻拍了他一下:“少胡说,我看音儿这样就是你惯的!”
何文静虽然不觉得自己太惯孩子,但却真的觉得陪家人的时间太少,便想着等海贸建立起来之后自己一定要多抽些时间出来,否则在过几年,女儿都要长大出嫁了。
第二日一早,何文静仍旧早早的等在了午门外,此时因为已近年关,所以天气尤其寒冷,不少人都被冻得直哆嗦,搓手跺脚的更是不在少数。
即便如此,仍旧有不少人时不时的朝何文静看来,一次,两次,看过来的目光太多,他都已经懒得回身去看是谁了。
昨日他把源源不断的封箱抬进宝泉局一事,不过半日就已经传得沸沸洋洋,更有那些同行的海商、皇商们替他宣传,所以如今京城人人皆知他此行所获不菲,但是具体数目有多少却没人知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