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知是何文静的祖父,便上前说了句“老太爷养了个好孙子啊,恭喜恭喜了。”
就这短短的一句话,何铁蛋便高兴得什么似的,等县令走后,何二和何文茂把他抬回何家,他仍是激动难抑,还说等过了今天,他要把他的好孙子叫来,把何家本宅过到何文静名下。
何二和何文茂听罢都大惊,现在他们二房现在可不剩什么了,难道以后连房子都落不下一间?两人纷纷出言劝他打消主意,无奈何铁蛋正在兴头上,根本听不进去,过了一会又重新咳嗽起来,然后何二只好又去给他煎药。
何文茂看着他爷爷,耳边传来何文静家热闹喧嚣的声音,只觉得嫉恨难消。要是他爷爷真把这宅子也给了他堂兄,那他以后可不是得一辈子看他眼色过活?而且全家人都要寄人篱下,这他是绝不可能接受的!
何铁蛋在床上咳得愈发厉害,已经又跟之前差不多了,甚至到后来话也说不太清。何文茂听着他的咳嗽声,垂下眼睑,片刻后转身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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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庆贺何文静考中解元,这次他家总共摆了三十桌酒席,直接从院子里摆到了院子外,场面十分热闹。
而且除了知县大人给他送了名帖贺礼,另外还有县中的其他乡绅富商也有随礼道贺。
其中有的是何文静去请的,有的则是自己派了家丁来送礼,主人家却并没有来,而且送完礼留下拜帖就走。对此他本不想收下,可是谭之问却说无妨,称只要不是收受贿赂,一些常规的孝敬就是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况且他还不是官,那就更没有妨碍了。
何文静听他细说官场之事,才明白所谓正常孝敬与贪污受贿之间的关联。
如果是在现代,一个国家公职人员随意收受别人的礼品,就算只是在平时,那也难免有受贿的嫌疑。而在古代,一般商人平日给官员送礼就会分两种情况,一种是送大量的金银财务,求其办事。还有一种是每到各种节日才会有的孝敬,这种一般就是为了表示尊敬用的。
毕竟古人分了士农工商等级,因此若是普通商人逢年过节对治理地方的官员都视而不见毫无敬意,很多就会被穿小鞋,如果严重点的,当肥羊宰了的也有。因此一般年节或逢重大喜事时,各个地方官员都会收到来自各方的孝敬。
而像官员储备的孝廉,因为也算士绅,所以一些谨慎的商人遇到对方有喜事时也会送礼。
只不过对财务收取的尺度却要注意分寸,若是明显超出普通孝敬应有的价值也要退还,否则如果是为官者,则很容易被御史弹劾。
何文静虚心受教,虽然他从没想过要靠收礼来维持开销,不过了解一些官场中的事也是好的,尤其是这种灰色地带。
谭之问见他并不死板也十分满意,现在人多眼杂不好说事,倒是不妨让他到自己家中再详谈,因此便说好等他忙过这几日便来县里找他,他有事与他说。
何文静不明白什么事不能现在说,不过既然谭之问特地嘱咐,那他也只好从命,称三日之后再去府中拜访。
谭之问从何家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虽然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可也基本就差临门一脚了,他相信有他做媒,他这弟子是绝不会推辞的。
不过等他回到家中把这个消息告诉周氏时,还是被埋怨了好半天,说他做事不靠谱,出门前说好的事情怎么到底没办成。
谭之问无奈摊手:“那时人这么多你让我怎么说,说出来还要不要点体面了?咱家若是男孩倒好,可惜却是反着来的,总得顾忌名声吧。”
说完又得意道:“我说我没看错人吧?你偏还不信,要是你早听我的,估计现在婚期都定下了。”
周氏听他看似埋怨实是炫耀的话也不恼,只道:“反正我只知道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中了的才配得上我家的孙女,没中之前啊,那都要两说。”
谭之问无奈摇头:“算了,我懒得和你说了,反正如今这结果也出来了,等三日之后退之来了我再跟他提就是了。”
谭凝心在帘后听见两人的对话也喜上眉梢,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
丫鬟柳儿也替她高兴,只是想起她家小姐这段时间出门拜佛,老是遇见那个讨厌的人,当下就眉头一皱,道:“小姐,现在何公子既然已经高中了,咱们最近就别出门了吧,不然老是遇见那个登徒子,看见就烦人,还当谁不知道他的心思呢?哼!”
听到这话,谭凝心脸上挂着的笑也逐渐淡了下去,想去与那人三番几次的偶遇,便嘴唇微抿。
一次两次或许是偶然,可后来每次她出门都能遇上他,要说不是刻意谁信?可惜,即使他自认司马相如,她谭凝心也不是卓文君,即使他装得再彬彬有礼,可是既然窥探闺阁女子行踪,便已是切切实实的浪荡子了,他这是打错了算盘!
“这种轻浮小人不要再提起,我这段时间不会再出门,外面的事情你帮我留心打听着就行了,清楚了吗?”
“是,小姐。”柳儿轻声应下。
谁知这一等三天过去,等到的却不是何文静而是他的书童王青。
王青这次是来报丧的,同时也是来告诉一下谭之问,这个三日之约他来不了,得等他爷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