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静坐起身,就看见他转身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一副不想理人的架势。
何文静无声苦笑,他跟这种讲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人真的很难相处得来啊,他还是喜欢像张茂林还有程唯山这样的,性格大方直率,平时说话也不用每句话都思考半天才出口。
至于他说的曹致远
何文静也隐隐感觉出他有跟自己争锋的意思,特别是这半年以来。
在他刚进书院前,曹致远是甲班年龄最小的,而且文采出众,策问也写得好,是夫子眼中的良才美玉。
他自己应该也是有些自负的,因此前半年他并未把他放在眼中,尤其刚来时,何文静写诗写得不好,曹致远还指导过他如何写诗才能写得出彩。
不过到了后面,当在学堂上夫子夸他夸得比较多了之后,曹致远就再也没有指点过他的学问,有时候他去向他询问问题,曹致远也会委婉推脱才疏学浅,或者说刚好他也不太懂,不如一起去向夫子请教。
何文静虽然有点隐隐的感觉,但是也只觉得这不过就是同窗之间的学业竞争而已。
没想到这林师兄不声不响的,竟然也这么敏锐。
不过何文静并没有把这种竞争放在心上,就像在现代,考第一名和考第二名的人也会在每次考试时互不相让的激烈争夺,是人皆有争强好胜之心,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往往很多他们私下时也能和睦相处,甚至很多还是好朋友。
况且曹致远现在除了比较关心他的学问成绩之外,并没有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来,因为这个疏远他,确实没必要,也太小人之心了。
“多谢林师兄提醒,不过我并不是为了攀附富贵,就要牺牲自己前途的人,科举入仕是我的志向,我想我应该是不会藏拙了。”
何文静说完,对面仍然没有动静,他无奈的耸耸肩,拉过被子躺下,明天他还得早起回家,实在熬不起夜。
林清泉在黑夜中回身,往何文静这边看了眼,想起他听到的话,轻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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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静这次带的东西有点多,因为要是他考过了县试,那他就不用再住在书院了,直接从家中出发就行。
因此平常读的书,还有随身衣物等,他都在这次一并带了回来。
驴车到柳溪村时还未到晌午,何文静背着书箱和包袱走在村道上,一路上遇到村中的村民也都亲切的打着招呼,有小孩子看到他,还自发的跑到何家去给方氏报信。
果然,没等他到家,他娘方氏就已经迎了出来。
何文静从油纸袋里拿出一块麻糖,放到那报信的小孩手上,摸摸他的头,让他去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次他从县里回来,只要是白天,有人看见他了,方氏都能得到信儿。要是村人刚好从他家路过,也会聚到他家前院说会儿话再离开。
方氏满面笑容的把几位婶子送走,又拉着何文静问了许多问题,虽然她每次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何文静还是答得很认真,反正他娘就是爱唠叨嘛。
“对了,大郎你这次怎么把这些衣服都带回来了?你不去书院了吗?”方氏正在收拾儿子带回来的东西,然后就发现了这次带的随身衣物多了许多。
“不是不去,只是还要看看,如果我县试过了,那就直接从家里去临安府,考完试后再回来。”
“那真是太好了!也就是说你能在家住好多天是不是?那我得赶紧杀只鸡好好给你补补,你等着啊。”话没说完,方氏就快步离开了,尾音飘散风中,带着藏不住的欢快。
何文静无奈摇头,把书搬进房中。
正当他把书一本本放在书架上时,何梅也跟着进来了,一遍帮他递书,一边好奇的问他:“大哥,你能考中秀才吗?”
何文静轻轻一笑,耐心解答:“考秀才还要明年呢,哥哥刚刚考的是县试,还要去考府试,府试过了才是童生,要是明年院试过了才会是秀才。”
“那你明年要跟春桃姐定亲吗?”何梅继续问。
咋听此言,何文静手上一歪,书差点掉在地上,“梅娘,你从哪听来的?我为什么会跟你春桃姐姐定亲?”
“过年时春桃姐姐说的啊,她悄悄给我说,说要是你考中秀才了,就可以去给舅妈提亲,舅妈到时候一定就会同意了。”何梅狡黠的眨眨眼。
何文静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在使坏,曲起手指轻轻敲在她头顶:“小梅娘敢打趣哥哥,小心大哥以后不给你买花戴了。”
何梅冲他做个小小的鬼脸,说“哥哥才不会呢”,就嬉笑着跑出去了。
把书在书架上放好,何文静在心底叹口气。
自从那年去方家,他觉得他表姐有点情窦初开的迹象之后,每年初二再去方家,他都尽量跟众人待在一起,却没想到方春桃却认为他只是在害羞,而为什么会害羞呢?自然是因为也对她生了好感。
这个认知不知道怎么在她心里生了根,但是何文静又不好直接去给别人说他没那个意思,毕竟每次两人遇见,都是以他表姐含羞带怯看着他,然后扭扭捏捏跑走结束,留下何文静在原地伸着尔康手。
他现在是真的没有这个想法,况且就算他以后一定要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