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发现了。”
掺杂着“嗞嗞”电流声耳麦里,属于男性沙哑声音传出。
“哦?”金发男人微微后仰,舒适地靠在座椅靠背上,将手中红酒杯对准灯光旋转,欣赏着其中荡漾红色液体。
“这么不小心?”他说。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有人能凭借零碎线索查到这里来。”
耳麦那头男人先是咬牙切齿,紧接着连忙转换了语气,“不过没关系,您借给我咒具式神很好用。虽然这次没能解决他们,但我已经布好了局,下次一定能……”
“嗯,我相信你能做到。”金发男人直接打断了耳麦那头话。
耳麦那头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说道:“那么关于我与您约定……”
“我们约定依旧有效。”金发男人说道,“这几年在我帮助下,你已经从随时都能被抛弃组织底层坐上了干部高位,不是吗?”
“再过一段时间,就算是组织首领之位也不在话下。”
耳麦那头平稳呼吸声立刻粗重起来,金发男人又随意勉励了两句,毫不拖泥带水地挂断了电话。
直到这时,坐在对面人才出声说道:“你就这么相信他能继续隐藏下去?”
“不,怎么会。”金发男人淡淡说道,“从他被发现那一刻起,不论探查到他人是谁、属于哪个势力,他都不可能再继续隐藏下去。”
“这只‘眼睛’已经注定瞎掉了。”
他放下了手中那只酒杯,杯底与桌面轻触,却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而且有一点你说错了。”
金发男人抬眸,不带感情地轻笑一声,“我不相信任何人类,包括你。”
对面人夸张地大笑出声,“哎呀,这可真是让人伤心,要知道我这次可是带着诚意来。”
“有关于荒霸吐实验体现状,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暗杀王,魏尔伦先生。”
魏尔伦眼神突然犀利起来。
狂暴而尖锐杀气如海啸般席卷整个空间,纤长手指看似自然地舒展着,却已经调整到了最佳攻击角度。桌子上酒杯、头顶吊灯、角落里花瓶,每一个看似普通摆件都似乎在这一刻与男人有了隐约联系,随时能化作取人性命凶器。
然而哪怕被这样杀气锁定着,对面人也依旧巍然不动,甚至有闲心调整脸上略有松动面具。
激荡杀气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魏尔伦一只手托着下巴,冷漠地说道:“那就讲讲看吧,希望你情报足够从我这里保住你性命。”
“神威先生。”
*
中原中也右手抬了起来。
中原中也左手将右手摁了下去。
冷静点,中原中也。好歹这家伙刚才确实解决了一个棘手麻烦,你还不至于沦落到对一个刚帮助了你人出手。
心里这么想着,又默念了几遍静心经,中原中也这才稍微冷静下来。
然后他就听到那个惹人生气声音又响了起来:“真暴力啊,中也刚才是想打我吧?绝对是吧?面对帮了自己人不仅不道谢还要上手揍人吗?”
“啧。”中原中也不爽地咂了下嘴,“谢谢……”
“什么?听不见听不见~”
“我说——谢谢你啊你这个混蛋!!”
这一巴掌终究是糊在了太宰治脑壳上。
好在即使是生气状态,中原中也也知道收住力道,是以太宰治只是觉得脑壳一紧,随即就被松开了。黑发少年摸着自己被捏得有点钝痛地方,面无表情地撇了撇嘴,看向一旁笑着“看”戏条野采菊。
“这位先生,”太宰治脸上堆起了虚假笑,“不说明一下情况吗?”
条野采菊答非所问:“你是钟离先生新捡来孩子?”
太宰治眨了眨眼,拖长了声音,“不是哦,只是厚颜无耻地跟在钟离先生身边学习东西罢了,是无足轻重小角色呢。”
难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啊。
中原中也想这么嘲讽,但看到太宰治有些晦暗不明表情后,又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这家伙还真是有够不坦诚。他想。
“无足轻重啊……”条野采菊轻声重复了一遍,自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太宰治随口说道:“比如那位利用咒具杀人灭口窝里斗干部什么?”
“哎……已经确定是咒具了吗?真厉害。”条野采菊毫无诚意地夸赞道,干脆找了快碎石少点废墟坐了上去,“不过那位干部,真要讲情况倒也不复杂。”
“几年前我也才刚当上干部没多久,那时擂钵街刚刚爆炸,而那人也就是组织里一名不入流小角色,一条随处可见杂鱼。”
“后来有一天,那人不知从哪得到了一只普通人也能用咒具,自己也像变了个人似,开始不断做出功绩,地位在组织里水涨船高。”
“不过,”条野采菊撑着下巴,颇为冷淡地说道,“那个人心跳相当无聊呢,稍微挑逗就慌得不成样子,偏偏那些功绩又确实是这种无聊绣花枕头做出来,根本挑不出错处。”
“……那还真是货真价实无聊啊。”太宰治提不起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