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孩不用人监督,他们一边等着董雪,一边在背课文,尽管天寒地冻,脸蛋都被风吹得皴裂,他们勤奋也不减半分。
都是上不起学的孩子,要不是董雪挨家挨户的去说,要不是董雪送本子送笔支援着,他们早就像是其他孩子一样,辍学割猪草了。
甚至他们有时候家里实在拿不出学费,董雪还会给他们填补一部分。
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他们都很珍惜。
“董老师来了,董老师来了…”看到董雪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刚刚还很自律的一群孩子,都朝着董雪跑去。
“董老师,董老师…”
董雪跳下自行车,笑着和他们问好,询问他们的学习成绩,听他们叽叽喳喳和她说学校的事情,给她背课文,背乘法表…
高鹏飞作为第一个被董雪资助的孩子,在这群孩子中很有威信,“别吵咧,都排好队领本子和铅笔咧,董老师很辛苦的,我们不能耽误董老师时间。”
被他这么一说,兴奋的孩子们才停了下来,排成一排等着高鹏飞发东西。
等东西都领完了,董雪笑盈盈拿出一包水果糖,按着成绩的好坏,给予不同数量的水果糖。
至于成绩全是双百的三个孩子,董雪一人给了两颗奶糖。
奶糖现在可是很贵的,水果糖一分钱两颗,奶糖要三分钱一颗,都属于这群连学都上不起的孩子眼中可望不可即的零食。
“董老师,我每次都是考得最差的。”一个矮瘦的小男孩一边哭,一边和董雪的说道,“董老师,我是不是笨得没救咧?”
别人都是这么说他的,让他不要浪费钱了,赶紧回家放牛吧。
“人生来有差距,有些差距,可能我们这辈子都追
不上,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就停止努力,坐吃等死。”董雪并不用虚假的话来哄骗这个孩子,因为她经历过苦难,知道那种话,最终会被生活的艰辛所粉碎。
现在给他一个虚假的美好,当美好被粉碎时候,说不定失望会更大。
她蹲下来,握着矮瘦小男孩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认真对他说:“但只要你每次都比上一次的自己好,那就是还有救。”
董雪说的斩钉截铁。
矮瘦的小男孩有些理解不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受到董雪对他的安慰和鼓励,他懵懂点头,含着眼泪笑着依赖捏着董雪的衣角,仰头看她,董雪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脑袋。
高鹏飞把董雪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董老师,那是谁?”高鹏飞一抬头,就看到有人举着一个四四方方还戳出来一截的东西,对着他们,他有些害怕,可还是勇敢的站在了董雪的面前。
董雪抬头,发现那边是一个大概三十四岁的中年男
人,他手中正举着照相机。
见董雪注意到了他,那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朝董雪伸出了手,“这位同志,我是并州晚报的编辑,刚刚看你和孩子玩的很高兴,忍不住拍了两张照片。”
他笑着举了举相机,“我觉得你资助孩子上学的行为,有很好的社会教育意义,因此想把它写下来投到报社,从而引起社会上其他人士的关注,加强对教育问题的重视,当然,能不能发表,我也没有把握,你看可不可以?”
董雪上辈子可没接触过编辑这个行业,毕竟她只是一个小饭店后厨的洗菜洗碗工,而编辑这个职业,听着就很高大上,是文化人才能当的。
董雪有些紧张,但听了编辑的话,她还是沉吟了一下,才笑着点点头:“可以的,编辑同志,我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也只能资助极少一部分的孩子,社会大众的力量,比我一个人要大的多,肯定可以让更多的孩子有学上。”
编辑的妈妈老家就是李家堡,他这次是陪着妈妈来
探亲的,早就听邻居说过董老师的故事。
他一直很好奇这个有故事的姑娘。
今天偶然见到董雪,董雪漂亮面容、得体穿着、从容气质,让他很是惊讶——她与村里那些姑娘们差太多了,那样子,比并州城里的那些女大学生,都不差什么了。
而见到董雪给孩子们分发学习用品,听董雪用并不华丽美好,却励志向上的朴实话语鼓励孩子,他忍不住就拍了好几张照片。
如果之前他觉得董雪比并州城里的女大学生都不差什么的话,现在简单交谈后,他就觉得,董雪比那些女大学生要更胜一筹。
并不是所有的女大学生,都能有董雪这样的生活感悟的,不张扬,却充满了力量,让人的目光无法从她的面容上离开——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因为她在那一刻散发的魅力。
编辑又和她聊了几句,问起董雪:“那你是想要培养几个大学生出来么?”
董雪抿唇,有些羞涩的笑了:“不是的…我就是想让这些孩子,在以后能过得好一些,减少一些因为不识字而遇到的不便。”
编辑怔了一下,这个答案是他完全没想到的,他以为董雪是想要资助出几个大学生,以此来出名,并借助捐资助学得来的名声,再帮助自己的企业发展。
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企业家,资助一个孩子学习,其实用不了多少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