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用了全力。
只听得“咚”的一声, 奶糕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这花园里铺的都是鹅暖石, 穿着薄底鞋走一圈, 脚板都疼, 更何况身体软绵的奶糕了。
盼夏率先反应过来, 半蹲着小心翼翼的把奶糕抱起来。
奶糕小声“呜咽”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红彤彤的,眼睛周围的白毛被泪水染湿,四只小爪子无力的耷拉着, 不知道伤着哪儿了。
盼夏心疼得要命,看着崔氏恨恨地说道:“你等吧!”
她们又不是崔氏的侍女,更何况她们马上也会跟着娘子回侯府了,何必怕她!
崔氏此刻心虚极了, 捏着绢帕, 强撑着底气怒视着她:“不过是个小畜生,我们小郎君受了惊还未找你们算账呢!”
盼夏冷笑一声,白了她一眼
知语冷静下来, 对着盼夏道:“你赶紧把奶糕抱回正院告诉并娘子发什么了何事。”
盼夏点点头,抱稳奶糕往回跑。
“夫人还是先哄哄啼哭不止的小郎吧!婢子先告退了。”知语转身一福, 不待她叫起, 便直起身体, 准备回去。
这儿动静闹得大,四周围着悄悄过来观看的侍女小厮,被当众落了面子, 崔氏脸皮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
奶嬷嬷小声喊了她一声,崔氏甩了衣袖:“回去。”
奶嬷嬷无奈地摇摇了怀中的小郎,一边哄着一边小跑着跟在崔氏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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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奶糕放到榻上,去请李伯。”安喜县主到底是经历得多,镇定的吩咐盼夏。
阿绥呼吸放轻,都不敢碰他,轻声问道:“怎么这样了啊?”
看到最亲近的人,奶糕在盼夏怀里拱着。
阿绥小心接过来,把他轻轻放到榻上。
这时盼夏已经走到厅中跪了下来,将在花园中发生的事情讲述出来:“……是婢子不好,冒犯了二夫人,也没有保护好奶糕,请夫人责罚。”
盼夏摆着认打认罚的姿态,面上丝毫不畏惧,她不后悔得罪崔氏。
她是从庄子选上来的,见多了蛮不讲理的农妇,没想到高门宅院里头也有这般泼皮不要脸的人物。
阿绥小脸白皙只眼尾鼻尖泛着红晕,看着惹人怜爱,吸吸鼻子,语气坚定的说道:“不怪你的,是……是……”
便是心中气急了,她也说不出骂人的话。
知语这时也回来了,屈膝禀道:“夫人,二夫人回桑院去了。”
阿绥看看可怜兮兮的奶糕,咬咬唇。
安喜县主拍了拍阿绥的肩膀:“别担心。”
心中叹了口气,这才安生了多久。
等了一会儿,李伯才过来了。
阿绥忙让他帮奶糕看看。
“奶糕不怕,让大夫看看。”阿绥怕奶糕乱动,小声哄道。
听到她的话,奶糕乖巧的蹭了蹭她的手背。
李伯仔细观察着奶糕,伸手把他的骨头摸了个遍,发现他右前腿有轻微骨折,旁的倒没有什么问题。
李伯快速给他包扎了一下,奶糕懂事的一声都没叫,把阿绥心疼坏了。
“我也是专门帮人看病的,这狗儿外表就这一处有损伤,那鹅暖石膈人,不知内里还有没有伤,建议夫人还是找为专门帮牲畜看病的来看看。”李伯说道。
阿绥抱着恹哒哒的奶糕点点头:“恩恩,麻烦您了。”
“夫人客气了。”李伯准备告退。
阿绥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事,需要麻烦您。”
“夫人请说。”李伯顿住脚步。
“劳烦您去一趟桑院,给那新出生的小郎诊脉,看是不是受了惊。”阿绥想着虽听盼夏说那孩子是被崔氏的叫声吓哭,但若不去看看,还不知要被别人传成什么样子。
奶糕对她很重要,但是在旁人眼里怕是都比不上小郎的半根汗毛。
阿绥心中只为奶糕平白受这场无妄之灾而委屈。
李伯应声:“唯!”
“知语您过去看着,若小郎无碍,请二夫人付一下奶糕的医药银子和李伯的诊脉的银子。”阿绥垂着眸子吩咐知语。
李伯算是魏候府的府医,月例银子、吃食用度都是从魏候府账中走的,与燕国公无关。
知语领着李伯去了桑院。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就吃亏在奶糕是只狗儿,安喜县主对阿绥的做法挺满意的,她还顶着妯娌的身份,闹开了传出去岂不是家宅不宁,看诊用不了崔氏几个银子却能狠狠下了她的颜面。
安喜县主淡声说道:“钟嬷嬷你也去一趟,若她不愿意出银子,就告诉她从她月例里头扣。”
若是从她月例里面扣,阖府上下都会看她笑话了。
崔氏到时候会比死了还难受吧!
“唯,婢子记下来。”钟嬷嬷知道她此次是去给知语撑场子的。
作为李氏当家主母的贴身嬷嬷,走出去不说崔氏了,她丈夫李宣都得给她三分薄面。
“还有虽然现在已过了三伏天,但天气依旧有些燥热,人也容易冲动易怒,让她抄五十遍《心经》静静心,告诉她只要她还是府里的二夫人就给我端着点,若是下次再做了什么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