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我默默地凝视着安然的背影,听着她急促的心跳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自从那一夜的变化后,黑暗于我,不再是陌生与恐惧,而是如鱼得水的保护色——不必开灯,不必借助月光,我能清楚地看见安然莹润纤长的颈项,消瘦的肩膀,顺着脊线下攀,是不堪一握的蜂腰……
我使劲闭了闭眼,仿佛能想象自己瞳眸中不同寻常的血色——尽管四肢仍是冰凉的,但浑身的血液却升温沸腾起来,躁动是如此陌生而迅疾——只觉得眼前这具身体是多么诱人,让我想要紧紧拥住,然后狠狠地咬上那优美的颈子,撕咬、啃噬……
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得一阵后怕,收回不知不觉揽住她腰际的手,定了定神,控制住那股莫名的嗜血之念。
——是需要进食了么?
距离上次进食的时间大概有七十个小时左右,看来一颗丧尸脑晶的能量还是比较可观的,是不是要再试一次呢……
“睡吧,晚安。”我听见自己平静而柔和的声音,察觉不出半点异样。
“……晚安。”她有些害羞的声音轻轻地透过来,即使在一片静谧中,也微弱难辨——却仿佛一丛细细的藤蔓,钻进我心底,扎根生长,肆意缠绕,绞杀我多余的念头——唯有安然。
我保持着平缓而绵长的吐息频率,静静地等待着。
一刻钟,半小时……良久,她的呼吸变得轻缓起来。
我悄悄地坐起身,侧头看了看窗外——厚厚的窗帘遮去了阴沉的月色,我却能听到一阵悉索的响动,从不远处的房里传来,盖过了其他的声音,不自然得可疑。
将窗帘撩开了一条缝隙——幽绿的背景中,两道身影鬼祟地从对面的房里摸了出来,正朝着乔子墨住的那间屋子而去——看身形,是新加入的那一男一女。
事实上,我早已发现,今晚的饭菜里被加了些料——用蕨罗的根茎研磨成粉晒干后加入食材中,会使饭菜的口感更好,一旦过量则会起到催眠的效果——中医一直将它当作安神助眠的辅药。
蕨罗粉呈浅褐色,味似胡椒,微甘,轻易不能察觉,若不是我对中医学颇有兴趣,怕是也要被瞒了过去。
这两个女人居心叵测,那一男一女也别有所图——到了晚上,却都开始原形毕露了。
打开门,闪身朝后院掠去,我故意弄出了一点声响——那个叫云子章的男人果然警觉地跟了上来——我加快了速度,隐进了院子后的小树林里,静静地等着鱼儿上钩。
三个呼吸的功夫,那个男人跟到了小树林,身手轻盈,就好像金庸武侠中的铁掌水上漂,我观他的步伐灵敏,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托离地面一小段距离,大大减少了摩擦,这才有了类似于漂浮的效果。
及至他在我身前站定,我便能肯定,他身上的气息与我在那辆银灰色面包车感受到的一样——那是,异能者。
看来,那一家三口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我掀了掀唇角,只想冷笑。
又过了十多秒,在那个男人凭着微弱的月色将我仔细打量过后,那个女人也终于匆匆地跑来,看她凌乱沉重的步子,似乎只是个普通人。
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身材玲珑有致,很有招揽裙下之臣的资本——也难怪没有能力,却还活得好好的。
“这位小姐,很晚了,还不睡么?”男人彬彬有礼地笑着,负在背后的手却积蓄起了能量——如此明显的波动,以为我察觉不到么?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反手握着一把匕首,抬步朝他攻了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快得超出了物理常识——每每都在我的匕首将要刺中他的前一秒忽然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却又出现在我身后,扬手朝着我挥舞。
在我身上瞬间出现了一道血口时,我终于明白过来,他的异能,恐怕是操纵风的力量。
抚了抚手臂上五厘米左右的伤口,有鲜红的血液汩汩地渗出来,几乎感受不到痛觉——能够伤害到我,真是不错的力量。
收起匕首,我返身看着遁到离我十多米远处的云子章,他的脸上褪去了那层温和的面具,看向我的目光是阴鸷的,仿佛找到猎物的捕食者——我是不是该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的猎人?
陡然间想要发笑,我也真的笑了出来,在这阴冷静谧的环境里,如鬼魅一般突兀,我看着那个男人愈加森冷的眼神,收起了笑,慢慢向他走去。
一步、两步……我走得很慢,很稳,很有耐心;到了第五步的时候,他忍不住挥手发来一道风刃,擦过了我的脸颊,脸上有微微的痒意,用指腹拭了拭,是粘腻的猩红。
我又笑了笑,继续不紧不慢地向他走去,他这才变色,猛地加快了攻势,在我离他还剩三步的时候,我的身上已经被割出了十几道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淋漓的样子,光是从他的表情我便能够想象自己的模样定是骇人——仍是不怎么疼。
我半眯起眼,不去管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只留心他脚下的动作,侧耳注意着风的走向,在他再次扬手时,猛然发力踏前,同一秒,他也动了。
我感觉到他的风力划破了我的颈侧,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线,而同一时刻,我的手也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