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严回到家打算好好睡一觉,一大早就被连番折腾,的确有些累。佣人问她是否需要吃点什么,她摆摆手表示自己没胃口。
姜家的产业规模不小,只是近年来有些冒进才会陷入危机,家族里年纪相当的同辈大多在公司各部门任职。按照原本的规划,姜严在硕士毕业后回国也会进入姜氏。
大概是公司遇到了危机,又或许是姜严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联姻,关于她入职姜氏的话题,家里人非常有默契地闭口不提。
她有个大她五岁的哥哥,现任姜氏市场部经理,平时对她还算不错,但也仅限于生活方面。姜严从小到大在物质方面没被克扣过,她在追求夏伊宁的几年间出手也颇为阔绰。
姜严的那些朋友时常感慨,要不是夏家更有钱,很少有人会对她的“金钱攻势”不为所动。然而她看上的偏偏是夏伊宁,是比旁人更有钱也更有貌的豪门公主。
大家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一边看姜严如何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博伊人一笑,一边又背地里奚落嘲讽,说她想吃天鹅肉想疯了,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同性婚姻法刚通过不久,虽在法律上获得了认可,但在人们的意识里还未成为主流。夏伊宁突然决定结婚已经足够震撼,她选择和一个女人结婚更让人惊讶不已,而且这个女人还比她小了五岁。
太不可思议,完全找不出合理的解释,除了姜严突然走狗屎运,实在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凭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那些平日里相安无事,共享富贵的二代朋友圈中暗流汹涌,不少人心里的酸水在不停冒泡,却还要笑着对姜严说恭喜。
姜严对这类恭喜一概敷衍了之,并不往心里去。可是家里人的态度让她有些吃不准,如果说姜家真想通过联姻来借助夏家的资源摆脱困境,选个男的明显比让她去更加合适。
她缓步上楼,经过哥哥书房的时候,发现门没关严实,透着一条小小的缝隙。
她本能想伸手把门带上,谁知被里面传来的声音吸引,因为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站在门外听了几句,原来是哥哥在和人打电话。听语气,应该是熟人,关系还很不错的那种。
姜严不是爱偷听的人,可是这谈话内容实在让她走不开。
“是啊,婚礼日期已经定了,九月底,你要不要赶回来观礼?”
九月底的婚礼,不是她和夏伊宁的,还会有谁的?
姜严蹙眉,联想到今早被爷爷和爸爸叫去书房的事,她觉得这桩婚事恐怕不仅仅是用婚姻换资源那么简单。
“幸亏夏伊宁同意选姜严,要不然还挺头疼,家族里适婚的男人里估计没人愿意。”
对方不知问了什么,她哥哥闷声笑了几下,解释说:“入赘就意味着失去竞争继承权的资格,就连公司里的职位都不可能太高,等于要放弃在姜家的未来去夏家伺候别人。老婆的确漂亮,但牺牲太大,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姜严冷了脸,豪门婚姻充满算计果然不假,夏伊宁找原主谈协议结婚的时候,也没半分情意在里面。但她没想到,原主的家人竟然也是这样算计着,把她当做交换资源的工具人。
里面继续传出令她无语的话来:“她本来就是女的,不可能有继承权。前几年追夏伊宁追得发疯,把家里的脸都丢大了,这次结婚正好能挽回些颜面。一举两得的事,谁都不吃亏。”
姜严轻轻把门推开些,扩大的缝隙中露出她哥站在窗边的背影。不用看脸,光是看那背影和听着语调逐渐上扬的话语,就让人阵阵心寒。
她悄声回了房间,静静坐在床上没了睡意。她没想过要争什么继承权,可是家人的提防算计的确让人难受。今天听她哥那说法,等她入赘夏家后,姜家怕是没她的位置了。
姜氏恐怕也进不去了,就算能去也顶多是挂个闲差,然后定期分一点家族基金的红利。
入赘去了夏家,也不可能有她的位置。她跟夏伊宁本就是协议婚姻,三年约满后她又将何去何从?姜严不是原主,满脑子只想着夏伊宁,她得认真为自己的将来筹谋了。
睡意被突如其来的冰冷真相驱走,姜严把名下现有的资产盘算了一遍,这才发现,原主的私房钱几乎全砸在追求夏伊宁上了。
光用私房钱还不够,要不然姜家也不至于为这事觉得丢人。姜严看着这几年的消费账单汇总金额一阵肉疼,有这些钱买几套小公寓出租等着升值不好吗?有这些钱买些股票长线短线交替操作赚一大票不爽吗?有这些钱去研究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获得满足和愉悦不可以吗?
她实在是不明白,原主跟在夏伊宁身后撒钱的乐趣在哪里?就算真要靠钱打动人,好歹找个比她穷的吧。
姜严决定捂紧口袋,账上还剩下不到五百万了。她现在每个月只能获得三十万左右的零花钱,还是得省着点,等结了婚要用钱的地方肯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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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夏伊宁上次所言,越是临近婚期,两家人的交集就越多。除了挑选礼服,试婚纱,还有试吃婚宴菜品,婚礼现场踩点等常规流程,姜严也被作为夏伊宁的未婚妻正式介绍到大众面前。
夏氏的慈善晚宴就是她第一次以这个身份出现,当夏伊宁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