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茶扬了扬手中的酒壶。
“仙君也要？”
纯属玩笑罢了。
青岚仙君一向是个正经的仙，总归是不会做这种不风雅的事情的。
偏生在顾茶收回去之前，手里的酒壶被男人握在了手里。
顾茶错愕抬头。
天色昏暗。
巷子的尽头有树叶飘落，随着风划过一个圈儿，落在地上。
站在对面的男人神色淡漠，眸子浅墨，他目光落在顾茶身上，有没有太多的情绪，一瞬间转开，睫羽微垂，有些轻有些凉，指骨分明的手握着酒壶，打开，仰头，动作干脆。
那个九天之上的仙君，头一次的放肆，烈酒入喉，其实没什么不好。
顾茶怔怔的站在原地。
“青岚。”
“我喝了，你同我回家好不好？”音调有些低哑。
顾茶对上男人认真的眉宇。
“......”
许是风吹的有些凉。
顾茶眼睫微颤。
安静了有片刻的时间。
顾茶低笑一声，上前拿过自己的酒壶。
“仙君醉了，回去吧。”
她转身，毫不犹豫。
身后的男人在顾茶迈出第二步的时候开口。
“你要恢复灵妖山？”
顾茶应了一声。
站在原地的仙人，沉默的垂下眼眸。
他转身，身子微颤。
仙童说，这是不能解开的结。
灵妖山对于顾主而言，是亲人。
既然是亲人，又怎么能不恨呢。
青岚仙君回来重华殿，然而却并没有停留太久。
仙童替仙君整理着战甲，嘴里抱怨着：“这天宫里的仙也太过分了，什么事都交给仙君，说着对仙君恭谨，我瞧着他们恭谨没几分，反倒是事事都要仙君来。”
站在窗户前的男人没有说话。
在同魔族之战方才结束之后，青岚被派去了蛮荒之地，听闻那里出现了异兽。
说是派去了几位仙，但是都没有什么作用，因着让青岚仙君去，也算是除害了。
任凭谁都瞧出来了，这是帝君对仙君的不喜。
因着前些日子，青岚仙君拒绝了去抓那只狸猫妖。
众仙不敢言语，只能等着青岚仙君离开之后，同帝君抱怨几声。
青岚到是没有什么意见。
因为这一次，他本来就是要去蛮荒之地的。
*
顾茶带回去的那一株聚灵草死了。
娇弱的草养在风沙遍地的灵妖山上，纵使顾茶灌溉了不少的灵汁，最后也是死了。
“我就同你说过，这灵妖山可养不活聚灵草。”苏酥站在一旁。
顾茶沉默的看着枯竭的聚灵草。
抬眼，茫茫黄沙遍地。
她记得往日的灵妖山恍如昨日，她成为顾主的那一天，板着脸，表演一个严肃，最后大家热热闹闹的，顾茶还是没有忍住。
她站在灵妖山祭台前起誓，护卫整个灵妖山。
可是她失败了。
她不但没有保护住，还让整个灵妖山毁尽。
她伸出手，匕首划破了指尖，鲜血溢出，顾茶将指尖放在枯竭的聚灵草上。
一滴滴的鲜血落在了聚灵草上，那聚灵草缓缓的有了生机。
只是下一刻顾茶就被苏酥推开。
女人恼怒：“顾茶，你疯了是不是？”
“拿你的元气去养聚灵草，你可真是厉害啊，你难不成要用血日日养着它不成，恢复整个灵妖山，一滴或者一株聚灵草可是不够的，上百上千万的聚灵草，你放干了你的血都未必养的活。”
苏酥说的不错。
可是当聚灵草生长起来的时候，那一刻，顾茶眼底都闪了光。
绝望之后，哪怕一点点的光，都足以了。
“我可以。”她说。
灵妖山可以没有顾主，但灵妖山不能没有灵物。
苏酥都要被气笑了。
“你们一个个都是疯子，顾茶，你若是如此，当初还不如与跟着你那些灵物们一起去死算了。”
“我不能死，我得活着。”顾茶歪着脑袋。
得活着，才有一切的可能。
苏酥无奈。
她沉默了许久，才道：“还有一种办法，顾茶。”
顾茶抬头看向苏酥。
“你是灵妖山的顾主，是本来灵妖山灵气最纯正也最强大的灵物。”
“镇灵珠是上古的神物，有着强大的灵力，但是现在肯定寻不到这样一样东西，我们能做的，只有汲取灵力。”
“万千世界，有无数的光影空间，你若是能够前往无数的世界里，便能够得到那个世界的力量，获得灵力，你可以将这些灵力带出来，度给灵妖山。”
“但是顾茶，在这期间，你会被空间消磨掉身上的怨气。”
“你会越来越弱。”
苏酥说完。
顾茶就点了头。
“可以。”
苏酥并不意外。
“但是在这之前，你需得寻到打开空间的法器。”
*
顾茶站在蛮荒之地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