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阿姨混在村民中露了个脸,给姜知打了个手语就走了。
姜知看得懂手语,跟白偃和东回说:“白烟阿姨让我们把少年的容碎带走。”
白烟阿姨没选择现在相认,肯定是认为时机未到,让他们把少年容碎救下来,也有必救的理由,而且他们几个童年的容碎都救了,不可能丢下少年的容碎。
这一场献祭,秃鹫还是一样的多,姜知百雷大阵没恢复,白偃龙躯的伤势没复原,东回耗尽积分采购的炎雷符用掉了一大半,三个人加一个没有战斗力的童年容碎,无法消灭那些秃鹫。
“先跟上去看看。”姜知说:“见机行事吧。”
东回跟童年的容碎商量,“山下安全点,要不你留在山下好不好?”
小孩坚定摇头,“不要,我才不要跟你分开,大不了大家一起被秃鹫吃掉好了,我保证这次不再长肉,跟你们一起消散,也挺好的。”
没办法,只能带着小容碎一起上山。
山顶,还是那块青石板,上面的陈年血迹凝固成黑色的结痂,少年容碎的眼里没有光,被捆绑在石板上表情麻木。
他能白骨回春,却并不强壮,长期营养不.良,使得他连一个普通的成年村民都打不过,每次献祭之后,白骨长出血肉,便有村民上来把他带回去,关在牢房里,等下一次献祭,再带上山。
他已经记不清看过多少次月缺月圆了。
因为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死不掉的能力,他被村人视为不详,那些人一边鄙夷、害怕他,一边又偷偷割他的血肉吃,试图能长生不老、消除百病。
可惜,他的血肉并没有那样的能力。
这一次的村人比昨天的老了几岁,面容更加扭曲,他们迫不及待,想看容碎被上百只秃鹫啄食。
村长划开了他的四肢,这次不是浅浅的血口,而是顺着手脚往上,各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血肉翻开,鲜血如注,村人面目狰狞、犹如恶鬼。
“那么深的口子都不喊疼,他就是怪物,是要被净化的邪祟。”
“山神很久没有庇佑我们丰厚的猎物了,应该每三天献祭一次,反正那怪物又不会死。”
“我的孩子喝了他的血,肺痨好像好了一点,那血别浪费了,我要带回去。”
东回上次来,只远远目睹便去宫殿里找魔化后的容碎,并不知道少年容碎的遭遇,比童年凄惨那么多。
这些村民都疯了。
她冲开人群,一把推开举刀的村长,用止血符给容碎止血,怒斥道:“你们才是魔鬼,我看要被净化的是你们才对!”
“他们是外乡人,又来破坏献祭,把他们推到山崖下去!”
“不,还是抓住他们,把他们一起献祭给山神,平息山神的怒气!”
排在前面的村民,并不想村里献祭的隐秘被外乡人带出去,他们举着火把冲过来,一拥而上,又想用人海战术。
姜知打出去一束地缚咒,将十几个村民束缚在当下。
趁着后面的村民被前排束缚的村民挡住的空隙,她跟白偃和东回说:“我想到了一个带容碎走的方法,把这些村民都束缚在山顶,拖延住秃鹫,他们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我们只是把他们日复一日对容碎做的事,还回去让他们亲身体会一次而已,你们俩别心软,不要跑掉一个!“
姜知的话音刚落,白偃毫不迟疑,一个箭步出去,从最尾端开始,地缚咒没停过,每一次符咒都束缚住十几个想逃跑的村民。
只要是知知的决定,不需要问,他只要执行就好。
要几百个村民被秃鹫吃掉,东回心有不忍,犹豫了几秒,可一想到这些村民们从容碎几岁开始,一直到他魔化前,都对他做了同样的事情,现在,只不过是天道轮回而已。
她不再犹豫,加入到姜知的行动中,一个地缚咒能捆住十几个村民,几百人用不了他们一分钟,所有的村民便被束缚在当下,有些反应快的想逃跑,连十几步都没有逃出去就被束缚住了。
村民们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被成群的秃鹫啃食成白骨,但是他们可没有容碎那怪物白骨生肉的能力,纷纷咒骂,“你们这些魔鬼,拿几百个活人献祭,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姜知道:“我们是魔鬼,你们也是魔鬼,魔鬼对魔鬼做同样的事,有什么好骂的,等一下,你们好好感受一下容碎的痛苦吧。”
她打出炎雷咒,把盘旋的几十只秃鹫劈成焦炭,很快,天边那些连绵不绝的成片秃鹫,便会报复性的飞过来,大家得赶紧撤。
少年的容碎依旧生无可恋,东回要去背他,他转过了身去。
“我没有地方可去。”他说。
东回急了,“那更要跟我们走,我保证,到哪里都给你带上。”
说完不由分说把他背起来,童年容碎的专属后背被抢了,可怜兮兮的牵着东回的衣角,跟不上大家的步伐。
姜知说:“小白,下山的路很长,你化龙驮我们可以吗?”
白偃点点头化了龙身,一个多小时的下山路,几分钟就飞到了山脚下,到了山脚下,依稀还能听到山顶几百个村民们,被秃鹫啃食的惨叫声。
……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