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中放着两个琉璃瓶儿,旁边放着一荷包。那荷包用的是白色的锦缎制成,现下正躺在那盒子中。
卫卿彦眸子触动,剑眉紧皱。
他还以为她口中的荷包只是托词,所以当时也未拒绝,毕竟这是极为亲近的贴身东西,被有心人发现女子的清誉便被毁了……
卫卿彦眸中闪过一丝薄怒和不知所措。这女子就这般不在意自己的名声?这荷包轻易就送了人,还是说之前爷送过?
卫卿彦脸色越发的黑了。良久方有些心乱的拿起那荷包。
只是大手刚触及,那眸子便瞬间静了下来。
只见那荷包正面绣着一片竹林,皎洁的月色下一群散着绿光的萤火虫萦绕其中……
卫卿彦清淡的脸上不自觉的映出一丝红晕,脑海中一片空白。只一遍遍的回荡着那晚的情形和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
一瞬间心中的所有的烦闷和迷茫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温柔和羞涩。
一双修长大手摩挲着那细细软软的荷包,那动作轻柔的像是三月清风。那含情桃花眸格外的温柔,只是不知是看荷包还是透过那荷包看人。
“王爷……”
外面声音响起吓得卫卿彦手中的荷包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那双大手也跟着颤了颤。
卫卿彦舒了口气,赶忙将地上的荷包捡起来塞到了衣袖中,才淡声道了句进来。
“这房中门窗全关了,王爷是惹到了?”章管事见他整张脸都红红的,额角也出了汗水,忙关怀的问道。
卫卿彦眼眸微闪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越叔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事?”
“王爷真的没事?”章越狐疑的瞧了他一眼,不确定的问道。
“我无事。越叔有什么事说吧。”卫卿彦擦了擦额角的汗,颇淡定的道。
见他无事,章越才放心了,说起了自己的思量,“严府大喜,您之前说让属下寻些礼物。属下寻了私库,挑选出几件合适的,您再斟酌斟酌。这琉璃翡翠屏风和红珊瑚首饰都不错。翡翠屏风是前朝的,红珊瑚是邻国进贡的。属下看红珊瑚更合适,大喜事红色正是应景。”
红珊瑚?鬼使神差般卫卿彦脑中忽而闪现了那日在张府竹林中。夜黑风高,隐隐约约的月色洒进竹林,少女头上红珊瑚制成的珠子若隐若现……
“翡翠屏风吧。”卫卿彦眼睫微眨,沉吟了片刻才道。
“好。那属下明日给严府送去。王爷还有什么要带给严太师的吗?”章管事点了点头问道。
“把这两个瓶子带给夫人和师姐。我写封信一块给师父。麻烦越叔去一趟了。”卫卿彦指了指桌上的两个琉璃罐子轻声道。
“王爷若是热的话让人打打扇子?您身体弱不适宜用冰,但也不能这般热着啊。”章管事点了点头又见他出了满头大汗忙有些不放心。
“多谢越叔关心,我无事。时间不早了,越叔先回去歇息吧。”卫卿彦擦了擦汗轻声道。
章管事又叮嘱了几句才下去了。卫卿彦关上门手心汗都快把衣服塌湿了。
那如烫手山芋的荷包也被他塞到了床边的橱柜里紧紧的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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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一晃而过,严府后院
一杏脸桃腮的美人坐在窗下,浓浓月色透过窗子洒在美人面上更升姿色。
美人静静的坐着,乌云秀发披散至腰间,一双柳叶眉紧紧地蹙成一团,雾蒙蒙的杏眸似含了一汪泪水。
远远望去不像是真人,倒像是那画中望月的仕女一般。
“姑娘,这都快丑时了。寅时末还得起来梳妆,您快歇会吧。夫人可是说了这一日下来能折腾死人。”小丫鬟上前担忧的劝着。
“梳妆?是我的大喜之日呀。”严苏酥嘴角微勾,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窝。只是平日里甜到人心里去的笑容现在怎么看怎么心酸。
“姑娘……”小丫鬟风云看她这样眼中也蓄满了泪水,想劝她又怕触及那伤心事。
严苏酥未说话,眼神又望了望外面。只院中烛火通明却无那熟悉的身影。
良久才幽幽的回眸道了句,“把那衣服烧了吧。”
“姑娘,真烧了?”风云不确定的问道。
姑娘是严家独女打小就被太师、夫人捧在手心里。她不爱学女红刺绣夫人也不逼她。她爱学诗书字画,太师手把手的教她。
那一套嫁衣绣了整整三年啊。从刚开始的羞涩欢喜到最后失望伤心,全在这一针一线之中。
“那套男的喜服烧了吧。”严苏酥眼神微动,最后还是完全下不了狠心。
风云叹了口气最终取了那套男式喜服,又从旁边拿了火烛,犹犹豫豫之间还是动手了。
红色的喜服沾上火焰一下子便燃了起来,红彤彤的火苗像是利剑一般射进人眼中又酸又疼。
严苏酥眸中的眼泪一下子便落了下来,她一下子冲到那火盆前将那喜服捞了出来。一双莹白玉手不知疼痛的扑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