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辛撸蛇时,会主动避开让鳞树蝰感到不适的七寸,也就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个环。一个差一指距离就能穿透蛇的七寸,深深扎在血肉里的环。
温辛盯着那细环,没有说话,小绿蛇便先说了: “我生气,自己老是,解不开。看你,很轻松,就想,再试一试。
……那是得生气一下。
温辛用指尖轻轻敲它脑袋: “但下次不许再这么冲动了,知道么。”
鳞树蝰: “噢。”
话音未落,突然温辛用指尖挑起了那细环的部分,使它暴露在微光下,飞快地用铁钳夹断。
他又用手指捏住被夹断的一端,顺着环弯弧的形状使劲,在没有造成更多损伤的情况下,将细细的铁环一下抽出!
禁制脱身的一刻,鳞树蝰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嘶喊。
以它为圆心,空气中仿佛炸出无声的雷响,房子轰然摇晃,屋外的花草犹如被风暴挥扫,村里的人盯着摇来晃去的灯盏,惊愕出声: “地震了?!”
动静太大,地面在抖,温辛也忍不住摇晃了一下。
但是他反应快,伸手掌住桌面,让自己迅速站稳,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瞪得滚圆的蛇瞳。鳞树蝰感受到了从头到尾的轻松。
这么久以来,它的身体都好像被一根长满毒刺的荆棘捆绑着,温辛帮它砍掉了这根荆棘,瞬间它的身体轻快得就好像要飘起来了。
力量、精力、乃至
于刚刚被疼痛麻痹的神经,都在此时得到了全面释放。
它盯着温辛,双眼激动到发热,在某一个呼之欲出的节点上,突然蹿了起来: “人类,你做了,什么!
温辛还没反应过来,小绿色便化为一道灵活的闪电,欢快不已地缠上他的手腕,顺着手臂游走在肩上,在背上,在腹部,在脑袋。
它激动得好像要把温辛全身上下游走个遍: “你帮了我,好棒!人类,你怎么,这么强大!”
比一号,强大!
那对此时的鳞树蝰来说,已经是它能想到的最最最好的夸赞了。温辛见它一个劲儿往自己的袖子里钻,连忙抓住这条语无伦次的小蛇。
小蛇仍旧亢奋得不知所以,欢快地在他手腕上缠成两圈,伸出蛇信来舔他指尖,双眼迷离。“丝丝,丝丝丝。
你让我喜欢,好像我早就认识你一样。
温辛轻柔地揉揉它,再度拿起搁置一边的铁钳,看向一言不发的暴龙: “那我们继续?”暴龙神色一震,猛然从近乎呆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浑身都在战栗。温辛下意识伸出手,安抚地拍一拍它: 不怕。
温暖的掌心贴上冰冷的鳞片,将掌中热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在暴龙饱受冲击而浑浑噩噩的意识里,近乎烧融了它的躯体。
于是温辛发现,他的安抚没让小黑平静下来,反而让大家伙抖得更严重了。
我可能有点冷。暴龙嘶哑地说道, 你继续,不用管我。
听到它说冷,温辛便点燃了柴火,窗子开出一条缝来透气通风。
火光照亮了室内,让暴龙盯看着温辛的两只黄金瞳更加熠熠生辉。
但在后者注意到这灼热的视线之前,暴龙先将脑袋撇了过去,吞咽唾沫道: “我准备好了,你……来吧。
暴龙的情况比鳞树蝰要棘手得多。
温辛调整了情绪,眼神逐渐变得专注起来。
他先顺着环扣的连接处,将它们依次夹断,一些染血的“小挂件”在这个过程中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温辛放下铁钳,拿起水果刀烤火消毒,干脆利落地切开了和倒钩连接的血肉。暴
龙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肉被切开的时候,也仅是轻颤了一下。温辛感受到了,揪心地哄它: 忍耐一下,马上就好。
就像从乌龟的壳上拔除那些密密麻麻的藤壶,温辛陆续取出带着倒钩的尖刺,一根一根丢到地上,再捏住枷锁的两边,用力往下掰。
咔嚓!
扭曲的负重物赫然落地,露出枷锁下强壮的躯体,长期不见光的鳞片有种崭新的亮度,在火光中散出夺目的幽光。
暴龙努力压制,才勉强忍住仰天长啸的冲动。
但尾巴是诚实的,它不受控制地摇来晃去,将地面抽得啪啪响,代替主人表现出强烈的欣喜和快意。
温辛扶住快要失控的大尾巴: 好,好,乖。大尾巴一颤,敏感地抽了回去,盘在身后,透着三分拘谨。
温辛没有将这个小动作放在心上,盯住小黑后肢上的扣环,拿起铁钳,再度陷入浑然忘我的状态。
地面渐渐被血红的墨点溅湿,越来越多的秘制合金部件,从伤痕累累的躯体上解下。
小绿蛇扒着温辛的手腕蹭来蹭去,听到那些响声后,没忍住落到地面上,愤恨地用尾巴抽飞了它们。
温辛的额头上又渗出了一层细汗,他简单擦拭了两下,看向最后一枚形似三角锥的铁钉。
铁钉与枷锁的连接已经被夹断了,但温辛放在最后才来取这玩意,只因铁钉往右,不到两个指节的地方,就是小黑的心脏。
被这么一个刑具,时刻威胁着生命安全,小黑它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