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作品有什么稀奇的?
慢着,白木由贵一跃而起:“你说陆子安?他出什么了?”
“你,你自己看。”圣良也是一路跑回来的,上气不接下气,风度仪态全无。
白木由贵接过平板,看清楚图片的瞬间,瞳孔微缩。
这是一个细长优雅的百合花瓶,十分典雅、庄重。
玻璃质感光耀如水,颜色通透,通体海青色珐琅底,灿烂夺目。
瓶身掐丝绘制的百合花雅冶柔美,花瓣舒展,欲透不透地染了一分淡淡的海青。
那是一种介于暮色与柔光交相辉映的美,尤其繁叶翠色欲滴,花朵嵌苞待放,更是让整个画面都有了一种清新灵动之感。
白木由贵脸色涨得通红,又急又气又很是激动:“天哪,这是七宝烧,这是我国的七宝烧啊!”
急是因为这是傀国的宝藏,气是因为,这项工艺,在傀国,该死的也已经失传了……
“我也觉得这是七宝烧……”圣良紧张地看了他一眼,咽了口口水:“但是华夏的人都在说,这是掐丝景泰蓝……”
景泰蓝?
白木由贵皱了皱眉,有些不耐:“景泰蓝和七宝烧的确非常相似,但它们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他退出图片模式,看到陆子安发的微博,忽然没了说话的力气。
【闲暇练手,偶得掐丝珐琅百合花瓶一只,用来插花正好。】
“你,扶我一把……”
天杀的陆子安,这么漂亮的艺术品,他居然真的拿来插花!
事实上,陆子安不仅真的插花了,而且还是顺手把粉丝认出他后抛来的、有些恹恹的花给插上了。
就是这花枝有点乱,他退开两步看了看,拿了把刀过来随便剪了剪枝。
错乱搭配一下,果然要好多了呢!
沈曼歌帮着拍完照,看了看相片,顺便说起了白木由贵找她的事。
“不用管他。”陆子安皱起眉,随手拿了块帕子擦拭着手中的刀:“下次他找你你也别理了,他无非就是想要木纹金的工艺,不可能的。”
“嗯,行。”沈曼歌也早有此意。
陆子安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好是避免和他见面,今天过后,他怕是会更加疯狂。”
沈曼歌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为什么?”
“为了这个。”陆子安抬抬下巴,唇角微勾:“听说过七宝烧吗?”
这个她还真的听说过,沈曼歌点点头:“傀国的金属珐琅器?好像是从我国的景泰蓝延伸而来的。”
“嗯。”陆子安把刀放回原位,拿着帕子擦手:“也算是不经意间绽放的工艺奇葩吧,当时傀国在华夏看到了景泰蓝,生了想学的心思,但也没学到精髓,回去自己琢磨,结果配比不同,反而调出了一个独具特色的产物,他们给它命名为七宝烧。”
“那和景泰蓝没太大区别吧?”沈曼歌盯着这花瓶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太大的差别:“就感觉你这个素净些。”
和应轩做的那些瓶瓶罐罐相比,确实素净不少。
陆子安摇摇头:“不只这么简单。”
七宝烧源自景泰蓝,有不及景泰蓝的地方,但也有景泰蓝不及它的特点。
景泰蓝是以珐琅质做成,而珐琅质是不透明物体,七宝烧却是透明的釉。
景泰蓝以颜料混入珐琅质中,再填入银就的铜丝框内,各色珐琅质很厚而不透明。
七宝烧则是在铜器上敷过一层红色水银后,做成图案,再施上透明玻璃釉,全透明还有反光。
景泰蓝颜色在珐琅质内,七宝烧颜色在透明玻璃釉之下,这是两者的显著区别。
“景泰蓝厚重端方,七宝烧剔透轻盈,算是各有所长。”陆子安指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花瓶,唇角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但我这个花瓶,却是融合了景泰蓝和七宝烧的核心工艺,扬长避短,你猜,白木由贵看到了会怎样?”
沈曼歌仔细想了想,为了一个木纹金工艺,白木由贵能这样疯狂地找他们这么些天,要是为了七宝烧……
她后怕地咂咂舌:“感觉要疯。”
“所以你离他远点儿。”陆子安把花枝调整一下,满意地点点头:“这几天我帮应轩再看看工艺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暂时就不去学校了。”
“嗯嗯,好哒!”
第二天陆子安照旧去了泰霄厂里面,经过昨天那花瓶的研究成功,厂里很多老师傅都闻讯而来,眼巴巴守在车间不肯走。
陆子安在应轩的陪伴下走进来,倒也没什么架子,平和地与他们打了个招呼。
“陆大师,早呀,昨天你的那个花瓶带来了吗?”
另一个人也不甘落后:“陆大师,你的花瓶我发现花瓣还是不够薄,胎底也有些厚,感觉还可以再改进一下……”
陆子安笑了笑:“花瓶没带来,我也是觉得它的工艺还可以改进一下,所以才准备重新做一次。”
一听说他要重做,所有人都不禁松了口气。
应轩微笑着走上前,正准备收拾东西,没想到根本不需要他动手。
材料,工具,各色配备的东西,一应俱全。
不仅是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