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合适的距离。
重复这个动作几次,整块玉料便被掏成了有数个孔洞的玉球。
方毅抿着唇,深吸一口气,换了柄特制的刀具,横向切割。
这种刀具,是专门用来制作鬼工球的,陆子安只教过一次,他们平时都很少会用。
因为这刀具虽然拥有刀把,但是它的刀把与刀刃,是呈90度垂直的。
将刀探入每个孔里面,依次进行切割,最终可以球的内层与外层彻底分离。
而在这个过程里,他唯一需要掌控的就是每次切割的深度,必须完美地保持一致。
方毅的神情始终专注而冷静,目光胶着于玉球之上,手里流畅自如地切换着种类刀具。
没有为难,也没有停顿。
他参考牙雕球的工艺,把玉料掏挖多层以后,换了各种刻刀开始进行镂雕。
明明姚老三领先他那么多,又用了各种机器辅助,但到了这一步的时候,方毅竟然慢慢赶超了他。
镂雕是方毅的长项,他太习惯了。
在这一步时,刻刀简直成了他整个人的缩影。
他左手的无名指探入玉雕球底部的孔洞,慢慢推动着内层的球体。
右手则握紧刻刀,飞快地进行着镂空和细雕。
线条横直纤细,图案丰富又大气。
他甚至都不需要多加思考,左手飞快地向前推动,内部的球体被他推得咔咔作响。
而这时候,不使用机器的长处也逐渐显现出来。
机器虽然快又精准,但是它因为有震动,对玉料的损伤是无可避免的。
姚老三的动作必须放得极慢极柔,否则容易出裂纹。
而方毅则完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一个玉球在他手中玩得飞转。
层次重叠,每层都可以灵活自如地转动。
雕完第二层,再里面的,他甚至根本就看不到里头有什么,盲操在此时此刻,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创作过程,于己身而言,是一种锻炼,更是一种考验。
而于外人而言,则是一种全新的感触。
举着手机的吕大莫名兴奋,目光死死地盯着方毅手里的玉球。
球上不断冒出玉屑,又迅速被清理干净,再出,再清。
这个过程,岂是一句酣畅淋漓所能描述!
尤其是最后,方毅举起玉球,哗啦啦倒出一堆玉屑的时候,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光。
这玉屑能倒得如此干净如此彻底,充分说明他雕刻出的玉球有多光滑有多灵动。
不信?看看旁边正拿着吸尘器慢慢吸玉屑的姚老三就知道了。
没有打磨过的玉,和石头差不多粗糙,沾尘染灰无可避免,更不用说卡在细缝里的玉屑了。
这个清理的过程就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姚老三听着旁边的玉屑哗啦声响,心里越来越没底儿。
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要完,这回怕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托大了。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虽然还勉强维持着镇定,但是手已经无法维持最初的平稳。
“他输了。”陆子安正倚在床头,平静地看着懒人支架上的手机,冷静而客观地分析道:“他中了方毅的攻心计。”
何为攻心?
就是从精神或思想上瓦解对方,使其心服。
有一幅著名的攻心联,就是说的诸葛亮,在武侯祠的诸葛亮殿大门的正中位置。
【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当然,方毅这等小小攻心术,与诸葛亮还是没得比。
他只是利用了天时地利,又兼人和,从根本上将姚老三的底牌全掀了个底儿掉。
“他这样,很拉仇恨啊。”沈曼歌极轻缓地翻身,纯男性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微微晕红了脸颊。
侧脸帐号在他光祼的胸膛上,她轻声道:“不是说姚家比吕家底气更足,万一他们翻脸呢?”
“随他们翻。”陆子安随手摸了摸她的长发,漫声道:“总不至于为难他们两个,那样的话,他们还要脸不要。”
听着他笃定的声音,似是吃准了姚家不敢当众做些恶心的动作。
不过想想也是,守旧派别的没有,死心眼倒是真的。
他们就算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也绝对不肯让人看轻了他们。
百工门这一招虽然显得有些鲁莽和不知深浅,但是却真的是神来之笔,不仅打乱了他们的全部计划,更是直接将他们从暗处顶到了明处。
不服?憋着!
够胆的就来,有什么不满的质疑的,通通用技艺来说明!
沈曼歌想了想,有些好笑:“你太坏了,这样把人捅到明面上来,他们该气死了。”
“我只是教教他们,正确的质疑办法。”陆子安挑了挑眉,有些不厚道地笑道:“其实他们没几个坏心眼的,就是风气带累了他们,更正一下思路,希望他们能够有所转变吧。”
听着他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气,沈曼歌不禁仰起头看他。
目光充满孺慕,在他俊逸的脸上睖巡。
朗眉星目、挺直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