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师当即给否了:“我不去,我没空。”
拒绝得干脆利落。
峰会的事他正犯愁得很呢,哪有时间搭理这些事!
刘主席倒也不生气,黄大师脾气一向这样,心情好的时候还算是好沟通,他一不愉快任谁都不给面子。
难怪央视导演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他!
好气哦!
而此时的任老爷子,已经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颤抖地伸出手,低声道:“陆大师……我,我能看看那玉塔吗?”
“当然可以。”陆子安轻轻扶着他走上前,将他的手搭到玲珑塔上。
一层一层地指给他看:“这是第一层……慢慢往上,都是银花丝工艺……您放心,一定会有人来的……”
是啊,一定会有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么大的一个诱惑摆在这里,何愁会没有人肯学银花丝?
任老爷子缓缓地摸索着,费力地睁大眼睛,虽然眼前依然是一团团的光晕,他却仿佛真的看到了那座玉塔。
他的眼眶不禁湿润了,手指头微微颤抖,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当场流下眼泪。
盼了一辈子啊……
在他儿子去世的那天,他的心就死了一次。
儿媳妇改嫁那天,他的心又死了一次。
那些,他都扛过来了。
要不是打铁花的跑城都表演,听到了陆大师的事迹,他也不会千里迢迢来长偃找他。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心跳加速的这天了,但是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
这一趟果然是来对了,来对了啊……
虽然陆子安和陆爸爸陆妈妈再三挽留,任老爷子依然没有答应留下来。
对他来说,心愿已了。
两万块钱是他的全部积蓄,虽然工钱应该是够了,但是留下来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他做不出来。
沈曼歌带着小姑娘出来,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裳的小姑娘仿佛换了个人。
乱糟糟的头发被扎成了小辫子,穿着一件簇新的小棉袄,上面还有只软萌软萌的小兔子,显得格外可爱。
小姑娘害羞得小脸通红,不自在地揪着衣角,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包。
陆子安微微一笑,赞许地看了眼沈曼歌,温和地将袋子递给了应轩:“你送任老他们去旅馆吧。”
他本想自己亲自去送,可惜任老坚决不肯,只得让邹凯开车去。
“好的师父。”应轩乖乖地去了。
小姑娘非常乖巧,走到任老爷子身边,忽然又跑回来,深深地给陆子安鞠了一躬:“谢谢你!我会回来找你的!”
这句话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说完又像只小兔子一样跑回了爷爷身边,脸涨得通红,扶着任老爷子下楼了。
一直送他们上了车,陆爸陆妈回了屋,陆子安也一动不动,怔了很久,他轻声叹了口气。
“哎,我往奇奇口袋里塞了五百块钱。”沈曼歌脑袋一歪,靠在他手臂上:“少了我怕不够,多了吧,又怕她不肯要,五百块还是我千哄万劝她才留下的。”
陆子安摸摸她的脑袋,低头吻了一下:“你做的很好,你给她拿了些什么?”
“就吃的呀!嗯,我把她喜欢吃的都打包了。”沈曼歌笑眯眯地仰起头看他:“嘻嘻,子安哥你觉得她衣服好看不?”
“好看。”
沈曼歌瞬间得瑟了,摇头晃脑:“嘿嘿,是我临时改的呢,这衣服我买了还没穿过,是羽绒服,超暖和!本身就是瘦身款,结果我改短袖子后,奇奇穿着刚刚好!”
这个可爱的、善良的小姑娘。
是他的。
真好。
陆子安伸手抱住她,香香软软的一小团儿,乖巧地缩在他怀里:“曼曼,谢谢你。”
他的确没想到过这方面,果然女孩子还是细心些。
沈曼歌忍不住有些脸红了,犹豫了一会,手指慢慢地爬上去,爬上去,抱紧。
在他怀里蹭了蹭,她有些失落地道:“子安哥,你这次要多久才回来啊,好舍不得你喔……”
陆子安心软得一塌糊涂,慢慢用力将她抱得更紧:“可能会要好几天,要是可以把你放进我的行李箱就好了……”
抱了一会,起风了。
“走吧,回去吧,别感冒了。”
陆子安正准备洗洗睡,忽然有人打电话给他。
却是依然不死心的白木由贵:“陆大师,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嘛?”
“嗯,谢谢,不考虑了。”陆子安活动了一下脖子。
白木由贵认真又诚恳地道:“您知道那个大奖价值几何吗?我两个月工资可以买一台轿车,可是我依然要存够半年才买得起那块手表。”
“哦……”陆子安毫不在意,随口回道:“那你工资真低。”
不止是扎心,简直连肺都扎穿了。
白木由贵神思恍惚地挂了电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钱财都无法勾到陆大师的心,难道要送花姑娘?
而他传回去的视频和照片,已经如一阵飓风般袭卷了整个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