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傍晚。赵晚晴和赵临盎也没回赵家,就在梁家吃的晚饭。回去时,梁奶奶送给他们许多她家母鸡下的鸡蛋。
因梁家兄妹和伊可新要去镇上的诊所那里休息,大家相约着一起离开。途径赵家时,在大门口等孙儿孙女的赵奶奶,又请他们三人进去玩。
梁栋他们没有拒绝,进去说了会话,看时间还早,大家围在一起打了会牌。赵晚晴不会,坐在旁边看了会,后来楚默的电话打到赵临盎的手机上,就上楼和楚默聊天去了。
楚默自填了志愿,就去国外表哥那里玩了。本来也邀了赵晚晴一起去的,被方巧芝拒绝了。如此也是怕两个单身的少男少女在一起,没有父母看着,真发生什么,还不是能做主负责的年纪,不好收场。
再说,方巧芝也不是很看好楚默,总觉得他那么优秀,不可能看上她平凡普通的女儿,不很待见他们来往。
楚默不知她以己度人自以为是的想法,若知道,怕会抓狂地仰天长啸吧。见过因男方不优秀而排斥的,没见过因男方太优秀而拒绝的,果然世界大了,什么人都有。
挂了楚默的电话,赵晚晴又打了个电话给郝天意。两人有些日子没联络了,不觉就多聊了会。
赵临盎送走客人上楼,赵晚晴在讲电话,洗了个澡出来,赵晚晴仍老神在在地坐在床头讲电话。
赵临盎不高兴了,嫌弃道:“睡觉了。”
赵晚晴朝他瞟了瞟,看他神色不悦,识趣地放下枕头,正要回她的房间。她因怕蛇,跟他睡了几夜。
赵临盎拉住她,指指她的电话。
赵晚晴撇嘴,只好迅速结束通话,把电话还给他。
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赵晚晴跟赵临盎道:“我想邀天意过来玩几天。”
“他同意了?”赵临盎的声音有点冷。
赵晚晴没察觉,继续道:“我还没跟他说。”
赵临盎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先跟爷爷奶奶商量一下,爷爷喜欢安静,不会高兴一个外人住进来。”
赵晚晴道:“所以我先跟你说了呀。”
言下就是希望他去做说客,说服爷爷奶奶让郝天意过来。
赵临盎的脸色蓦地变了,深沉地直盯着她。
赵晚晴心虚地垂下头。其实她也不知她心虚个什么,他不想说不说就是了,她有什么好心虚的?总不至于他陪她睡了几夜,她就要对他感恩戴德吧?
赵临盎不再理她,由桌上随手拿了本书,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被他这般视若无睹地对待,赵晚晴有些尴尬,在床边跪坐良久,说道:“其实我和天意……我一直都把他当哥哥的……”
赵临盎并不看她,只冷冷地道:“赵晚晴,你的哥哥是我,不需要把一个外人当哥哥。”
赵晚晴也知道,血缘上,他们才是亲兄妹。可不知为何,从小到大,她都没办法把赵临盎当哥哥。反而是郝天意,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只要看到他,想到他,心底都会莫名的产生一种类似于看到父母、想到父母才会产生的那种感情,连她自己都不能解释是为什么。
因为赵临盎的排斥,赵晚晴遂打消邀请郝天意来乡下爷爷奶奶家玩的想法。然郝天意不能来,纪雪莹却来了。
纪雪莹是跟着父亲纪仕诚一起过来的。因纪仕诚的岳父,纪雪莹的外公,要过寿诞,纪仕诚想讨副赵爷爷的墨宝送岳父。为显诚意,亲自到乡下登门拜访。
纪仕诚是赵冠多年的好友,一方面是为了陪朋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看父母,看看一个多月未见的两个孩子,也抽空一起过来了。
赵爷爷当年在大学任教时,和纪仕诚在教育局供职的岳父也是熟识。听说是给他的寿诞准备的寿仪,不仅义不容辞地当即应下,还叮嘱儿子到时以他的名义准备一份寿仪过去。
赵纪两家二三十年来,一向交情不浅。纪雪莹长相漂亮,赵爷爷赵奶奶以前也是常见的,也一直很喜欢。今见她也跟着过来了,热情的留她陪孙儿孙女在乡下玩几天。
纪雪莹没有拒绝。纪仕诚高兴的说让孩子在乡下见见世面也好,也便不再提带女儿回去的话。
赵晚晴听到这个消息,气得胃都酸了。不仅晚饭没好生吃,饭后更是直接来到父亲的房间,直要第二天跟着一起回城。
还要半个多月才开学,果真任她回去,怕又要为她和那个郝天意的事操心烦恼,赵冠不许。说他和妻子近日都要出差,回去后无人照顾,就安抚她先在爷爷奶奶家再住些日子,等过段时间他们空闲了,就过来接她和赵临盎回去。
赵晚晴说不动父亲,再加是在爷爷奶奶家,还有纪家父女在此,不好发作撒泼使横的性子,只好妥协于父亲的安排,闷闷的离开他的房间,打算回房。
哪知在经过赵临盎的房间时,恰听到他和纪雪莹两人在房里说笑,恼得眼都红了,转身下了楼。
虽是仲夏,但因乡下林木河流众多,气流对局部小气候的影响,凉风阵阵的,并不很炎热。
赵晚晴一个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看着灯火从一处处独立的小院晕出,既温暖又温馨,突然想起朱自清在《荷塘月色》里的一句话来,“热闹是别人的,我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