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个样子,赵临盎自是不可能离开,抱起冷汗涔涔面色发白的她,“我带你去看医生。”
赵晚晴嘟囔:“你干脆把我从这上面丢下去算了。”
他们此时正站在湖岸上,下面是冰冷的湖水。深秋水退,清可见底,看起来不深,可旁边的标示牌上写着两米,淹死个把人不成问题。
见她宁死也不去看医生,知道女孩子在那方面的事上多少有些怕羞,赵临盎也不勉强,抱着她坐到湖畔假山旁的草坪上。
“很痛?”手探进她稍显冰凉的小腹,轻轻地帮她按摩。
很快,赵晚晴就觉得腹部好像热起来,没那么痛了。
观她神情渐渐缓和,鬓角不再冒虚汗,像是疼痛得到缓解的样子,赵临盎笑问:“好些了?”
赵晚晴脸一冷,撇嘴:“不要以为这样能改变什么,我还是……”
情知从她嘴里绝吐不出什么好话,赵临盎不给她出口的机会,低首,有样学样地咬在她下唇上。
小腹的疼痛悉数传到唇上,赵晚晴疼得眼冒水珠。
待他放开她,气得骂:“赵临盎,你个死变态,混……”
还没骂完,就又被堵上嘴。
许久,他放开她,精致的眉眼上俱是笑。
恼怒至极的赵晚晴,双手哆哆嗦嗦地套上他的脖子,“我掐死你……”
“我都看到了。”
回到教室,手机上一个未保存的陌生号码,传来这么一条讯息。赵晚晴纳闷,什么意思?谁看到什么了?
脑海不期然地想起和赵临盎在草坪上的一幕,赵晚晴一怔,瞧向郭清宁。
恰巧她也正瞧向她。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
赵晚晴率先别开眼,舔了舔还有些疼的唇,怔怔地盯着屏幕上的几个文字出神。
“赵晚晴。”
一声厉吼打断她的沉思。
赵晚晴吃吓,抬头,只见母亲拿着本复习资料书,气势汹汹地由讲台上下来。
纵然自觉和赵临盎没什么,可乍看到母亲向她走近,赵晚晴还是本能地删了那则郭清宁传给她的令人浮想联翩的信息。
“又玩手机?”
瞪着女儿手中的行动电话,方巧芝险些气炸。在家打游戏,在校玩手机,有比她更玩物丧志的么?
高考越来越近,丈夫虽说是重点高校的名教授,也够得着说上话的领导,可到底算是社会名人,就是暗里运作把她送进重点大学。一旦事情败露,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堵得住随之而来的悠悠众口么?
为了要不要丢了这张老脸给她走后门的事,他们夫妻这段日子愁得没少掉头发。可瞧瞧她都做得什么好事?预备铃都响了居然还在看手机?
又?乍闻这个字眼,赵晚晴恨不能把手上的电话丢到地上狠踩两脚。
都什么年代了,别人的电话都能当电脑用了,连赵临盎都不知更新换代了多少手机。她呢?也不知他们打哪捡来的淘汰货,除了听电话、发信息,什么都不能做。玩?她也想玩,可它玩得起么?
劈手夺过女儿的老人机扔到地上,方巧芝恨恨地把手中的资料书砸到她脸上,“瞧你干的好事。”
安排他们做复习资料上的习题当课后作业,抽查的其他同学不管对错都写得满满的。唯独她,除了最后结果,什么过程都没有,比书后的参考答案还简略。
她倒是会省事,既然摆明是抄的了,为什么不抄得高明些?人家参考答案不是有解题思路么?她怎么不连着一起抄?
想她懒得连解题过程都不耐烦抄,方巧芝便气不打一处来,推攘着她怒道:“给我站到后面去。”
赵晚晴本就身体不舒服,又被她重重砸了下,拉拉扯扯间,险些没昏过去。
好容易扶住后面同学的课桌稳住身子,忍不住,哭道:“要站也是明天站,今天我不舒服,请假!”
下午的课,她本就是坚持着上的。如今被母亲一搅合,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索性收拾东西,回家休息。
方巧芝拦住她,“不舒服?你有什么不舒服?我是你的班主任,不批准你的信口请假,随便离校。”
“既然不能请假,那我不念了,退学总可以了吧?”
“退学需要经过家长同意,我是你妈,我不同意你退学。”
被她堵住能想到的所有退路,赵晚晴又无力又生气,一把挥掉桌上的东西,大哭:“我妈?你还知道你是我妈?作为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当你随口吐出这个字眼时,都不会觉得脸红……”
“啪”一声,当着所有学生的面,方巧芝重重地甩了女儿一耳光,“给我站到后面去!”
“妈,”母亲和妹妹当着同学此番实在闹得太不堪,赵临盎再做不到无动于衷地旁观,上前拥住摇摇欲坠的赵晚晴,对母亲道:“晚晴是真的不舒服,如果你同意,我想送她回家休息。”
话虽有征询的意思,可他拥着赵晚晴话完即走,并不给母亲说不的机会。
儿子和自己不一心,让方巧芝很不是滋味,沉沉地唤了声,“临盎。”
赵临盎停下,回头,想说什么,终是顾虑到母亲的身份,仅淡淡地说了声,“该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