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咖啡店,像自己就是被背叛的那人一样,赵晚晴看都不看父亲一眼,一把甩开他的手,风一般的,直往前冲。
赵冠大步追上她,“你这孩子,心眼怎么那么多呢?”
赵晚晴不理他,迈着小短腿,像失控的火车头,埋头只管往前走。
赵冠少不得解释,“她是爸爸从学校出来,偶然碰到的。她说有问题向爸爸请教,爸爸见路边有家咖啡厅,就请她进去了。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赵晚晴不理他,满肚子的气,就差像个气球飞起来了。也没心肠找郝天意了,看站台有公交车过来,就欲上车回家。
还没解释清楚,赵冠自不能放她回去乱说。半搂半抱地拖她进了附近的一处公园,再三重申,“爸爸跟你说,爸爸跟她真没什么,她只是爸爸的学生……”
“学生怎么了?”解释等于掩饰,他的欲盖弥彰,让赵晚晴早不爽他了。抱着书包,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瞪着一双铜铃利眼,呛声:“学生升级做老婆的多了。我虽然不喜欢家里的那位,让我喊别的女人妈妈,那也是不可能。”
妻子说得没错,女儿在学习上蠢得像头猪,在别的事上比猴还精。
赵冠无奈,“那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爸爸怎么做,你才肯相信爸爸是清白的?”
赵晚晴两眼眨也不眨地直瞪了他半天,渐渐泛红了眼圈。
“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可能相信你的。你已经有妈妈、有哥哥、有我了,不应该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单独和别的女生幽会。她有问题请教也不行……”
连幽会都出来了,屁大点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幽会么?
赵冠想笑,忍住了,听她继续控诉道:“……你在学校是老师,下了班、离了学校就不是了。如果她向你请教,你完全可以让她等你明天去了学校再请教,不应该约她去咖啡厅的。现在你约了,她也答应了,你们都没安好心!我说什么都不可能相信你的。”
女儿的话不全对,但必须得承认,也有诛心的地方。
赵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道:“爸爸承认,就像你说的,爸爸确实有做错的地方。但爸爸不是错在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你,而是错在没有摆正自己的立场。”
顿了顿,他顺着她的思路道:“爸爸没有想过,在学校是个老师,下了班、走在路上是个路人,进了商店是个顾客,回到家是个丈夫、父亲……什么样的场合做什么样的事。爸爸在这方面认识得不到位,今天你提出了,爸爸跟你保证,以后再不犯类似的错误,好不好?”
赵晚晴不说话,背对着他抱膝坐着,终于呜呜地哭出声。
女儿是宁愿见血,也不愿落泪的倔性子,难得也能哭这么伤心。
赵冠感叹,抱着她,劝慰道:“别哭了,爸爸不会抛弃你们的。你和妈妈、哥哥,都是上天赐给爸爸的礼物,爸爸捧在手心珍惜还来不及,怎么会为了别人舍弃你们呢?”
赵晚晴动摇了,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赵冠失笑,擦去她的眼泪,说道:“对爸爸就这么没信心?不要忘了,爸爸是教授,为人师德的……”
赵晚晴可不认为教授就比别人高尚,不会做坏事。扭脸躲去他的碰触,一道熟悉的人影却在此时撞入眼睛。
“天意?”
她失叫了声,推开父亲,跑过去。
郝天意正在垃圾箱旁淘捡塑料瓶,听见赵晚晴唤他,回头咕哝不清地招呼了声。
注意到垃圾箱里躺着几只塑料瓶,赵晚晴探头进去捡出来,塞进郝天意的袋子里,问:“你不是病了么?怎么还出来捡这个?”
郝天意没说话,只摇摇头。
赵晚晴疑惑,“你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郝天意指指喉咙,“痛。”
“喉咙痛?”赵晚晴问。
郝天意嗯了声。
“怎么了?我看看。”
赵晚晴伸手去摸他的脖子。
郝天意抓住她的手,指指自己的嘴,“这里。”
赵晚晴踮高脚尖望过去,只见咽喉处红通通的一片,看起来很严重。
“肿了耶。”她大惊小怪。
郝天意点头。
“你应该去看医生……”
“晚晴,”赵冠走过来,指着郝天意,笑问道:“这位是……”
“我同学,郝天意。”赵晚晴回他,又对郝天意指着父亲介绍道:“我爸。”
郝天意打了招呼。
赵冠似对郝天意的名字很感兴趣,好笑道:“哪个天?哪个意?”
“天空的天,意义的意,有问题么?”
看不惯父亲的少见多怪,赵晚晴没好气。父亲自诩是个作家,在文字上较劲得很,总对别人的名字评头论足。其实他自己取名字的水平又高到哪去?临盎?晚晴?难听死了!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这么巧?
察觉到女儿的不满,赵冠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爸爸只是觉得他的名字取得好,又没别的意思,你那么大气干嘛?”
嘴上这么说,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赵晚晴不信他,冷哼了声。
和郝天意分别后,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