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明,偏听则暗,要广开言路,虚怀纳谏,不知是否?”
王家屏点了点头。
他也想知道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因为他对此感到非常不理解。
这年轻人又问道:“大人以为这是对的吗?”
王家屏道:“这自然是对的!”
年轻人笑道:“所以大人您支持独尊儒术。”
王家屏当即一愣。
其余的年轻人不由得暗自拍手称快。
说得可真是太妙了。
年轻人等了一会儿,又道:“如邹永德、张文熙等人,他们身为臣子,一方面敦促君主要广开言路,甚至不惜粗言想向,另一方面又弹劾申首辅等阁臣专恣自断,且自己以直臣、君子自居,可他们却又容不得他人对儒家说一句不是,如此标准果真是很儒家啊!论霸道,论专断,这自古以来,试问谁又比得上儒家。”
“妙哉!妙哉!”
又有一个年轻人起身言道:“臣以死谏为忠,我们儒生难道就不能反对儒家思想吗?”
王家屏吸得一口气,他没有想到自己堂堂大学士,竟然会被一个年轻人给怼得连话都说不出。
关键这个年轻人不是郭淡呀!
君主至高无上,儒家思想也是至高无上。
臣子规劝君主广开言路,兼听则明,可是又要独尊儒术,容不得其它思想,甚至不惜动用权力来打压这些人,二者听着就非常矛盾。
方逢时打量下这年轻人,觉得这年轻人在他们面前都能够表现的如此从容淡定,不禁问道:“你是?”
那年轻人拱手道:“在下袁宏道,乃是一诺学府的老师,听闻京城有人诋毁郭顾问,故而特地赶来京城支援郭顾问。”
方逢时笑道:“原来是郭淡的人,难怪这么会巧辨。”
袁宏道笑道:“大人抬举晚辈了,晚辈的恩师百泉居士以郭顾问的学生自居,不过根据晚辈所知,郭顾问好像就只收了一个学生,那就是三王子。”
“原来是李贽的学生,那就更不奇怪了。”方逢时笑道。
在文坛,李贽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家伙可是反孔子的主,袁宏道作为他的学生,反儒家也是很正常的。
袁宏道点头笑道:“大人说得是,大人们独尊儒术,为得是自己权利和地位,而我们年轻人要求罢黜儒术,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大家彼此彼此。”
王家屏道:“你怎能这般想,可不是人人都如你说得那样。”
袁宏道笑道:“也不是人人都如晚辈这般势利。”
方逢时指着袁宏道笑道:“有那么一点郭淡的意思。”
“多谢大人夸奖。”袁宏道倍感激动道。
方逢时顿时一阵无语。
他哪里知道,如今开封府就连那卖菜的百姓,都能够跟他们侃上两句,因为那边天天都在论战,这都是因为郭淡当初将论坛的模式放在报纸上,这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订做,同时也培养出一批高质量,有着真才实学的毛笔侠,开封府的老师、学生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他们去到外面,绝对是能够独当一面。
出得金玉楼,王家屏显得有些颓,瞧着街上人人都扎到写有口号的头巾,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难受啊!
方逢时叹道:“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此道理人人皆知,但唯有郭淡将这一点发挥到极致,这得意者终归是要比失意者少得多啊!”
王家屏道:“既然如此,纵使罢黜百家,也不能改变这一点,只不过是换了一批人罢了。”
方逢时道:“但是百花齐放,是能够给更多年轻人提供施展才华的机会。”
......
顺天府。
“陈知府,你为何还不下令抓人?”
邹永德急急忙忙赶到顺天府,向知府陈岸闻问道。
急了!
保守派这回是真的急了,他们又不是瞎子,这满街的口号,他们不可能看不见,他们知道再不动手的话,这千年之浩劫,将会降临儒家。
他们直接要求顺天府抓人。
百姓都不听他们的了,不动用权力怎么办。
结果大半天过去,顺天府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岸闻无奈道:“邹御史,我也想抓人,但是...但是上面不准,我......!”
邹永德问道:“是何人不准?”
“是我!”
话音未落,就见申时行与沈一贯走了进来。
邹永德当即怒目相向,道:“郭淡如此诋毁儒家思想,妄图破坏大明百年根基,申首辅竟然还想包庇他。”
申时行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微微笑道:“当初我曾几番劝阻邹御史,不要因为一份报刊,就大动干戈,可是邹御史却是不听,既然你如此不尊重我,又怎好意思对我提出要求,你可要记住,我是首辅,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御史,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有你没有你,对于国家是没有半点影响。”
沈一贯笑道:“记得当初你们弹劾申首辅专恣自断,不准他人说话,如今你们却要求申首辅不准郭淡说话,你们言官可还真是知行合一啊!”
“你们......!”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