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忆了,拿不出反驳的证据,去了便是任人拿捏,说不定会死得悄无声息。至于那份通牒,我认为他们没有证据,只是在诈唬。”
钦罗失了忆而非失了智,陈榕若要他离开,他确实愿意离开,这是他失忆也改变不了的本性决定的,但陈榕若不赶他走,他也不会强行要求自陷死路。
即使失忆,他也清楚叛国罪又多严重。他隐约觉得自己不会叛国,那就是被人陷害的,失忆状态下回去,是自投罗网。
他沉默片刻后道:“我不愿给陈姑娘添麻烦。”
陈榕道:“你留在这里不是麻烦,如今除了我和李先生,没人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你只是个有些本事的普通流民罢了。请答应我,不要私下离开。
”
钦罗蹙眉想了想,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陈榕稍微松了口气,她知道虽然失忆,但钦罗这样的人,必定重诺。
陈榕又安抚了钦罗几句,这才让他离开。
而燕黎,也要回齐王府去了。
燕黎走的时候,陈榕让他带上一些陈家堡的“土特产”给齐王妃,“凝脂”“香露”这些,想必齐王妃会很喜欢。
燕黎走后,陈榕便让出去找卫承的人都停止行动。
既然已经知道卫承在哪里,就不用再浪费人力了,也免得打草惊蛇。
在转换了心情后,陈榕继续管理整个陈家堡时又多了一分期待。
在卫承回来后,她要给他一个更好的陈家堡。
到时候,他就换回男子身份吧,总是扮女装,对他身心发展也不利嘛。
接下来要做,就是想办法把卫承接回来。
陈榕不想当个聋子,因此原本去找卫承的那些人,变成了打探边境消息的。
燕黎离开数日后,齐王府展开了反击。
两封折子,一封送往京城,另一封告知天下。这“公开信”中详细地说明了谢知和欲谋反被齐王府发现,他如今正在西岐,是为了报复才污蔑嫁祸齐王府。
这“公开信”有多少效果不好说,但至少弄乱了局面,不至于让齐王府成为众矢之的。
之后的两个月,陈榕除了隔空参与下相广成对火炮的改进,基本上是个旁观者。
齐王府丢出“谢知和”这个名字后,西岐那边自然不认。西岐不认谢知和在他们那里,齐王府也不认钦罗在自己这边,双方就此展开了激烈的嘴炮——本来这种两国间的“来往”,怎么都轮不到齐王府上场,可如今大邺整个儿乱套了,大邺的皇太孙都在西岐手里,这种礼仪问题,还有谁在意?
齐王府一边跟西岐隔空“对喷”,一边暗地里继续扩充军备。
说到底,什么打嘴仗都是虚的,军队强才是根本,即便真做了坏事,对方顶多就谴责两句,还能打上门来自讨苦吃吗?拳头才是硬道理。
当然,其余藩王也没闲着,平常看看戏,实际上暗地里都在准备着各自的力量。即便是西岐,说归说,调动军队也毫不含糊。
十月,相广成对火炮的改良已到了目前技术的极限。
至今为止,相广成已改造出了三代火炮,又因为考虑到时间的紧迫,他一边改良,工坊一边在造火炮,当他暂时停下改良时,齐王府的火炮营中已经有了三代大中小共九种火炮。
目前,这是独属于齐王府的优势。
十一月,各方势力都在暗中合纵连横,情势一触即发。
陈家堡,事务大厅。
齐王妃手中拿着针线,娴熟地纳着鞋底。她的贴身丫鬟正在帮她理着布头。
陈榕坐在她对面,满脸茫然无措地捏着刚刚齐王妃硬塞到她手中的鞋底,还在发愣。
齐王妃抬头见陈榕一动不动,
不禁嗔道:“榕儿,你怎么不做?”
陈榕:“……我不会。”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齐王妃是昨天来的,说是家里两男人都打仗去了,她守在家中也无聊,便来了这里。昨天她舟车劳顿,没怎么跟陈榕说话就歇在了主塔外另造的“贵宾客房”,今日不但自来熟似的称呼陈榕“榕儿”,还让陈榕陪着一起纳鞋底。
齐王妃闻言笑道:“不会早说呀,傻坐着它能自己纳好?来,我教你。”
陈榕看向齐王妃,在给人面子和让自己痛快间选择了后者:“王妃,我就不学了吧。您瞧我这每天事还挺多的,实在没空做这个。”
齐王妃眨了眨眼道:“榕儿,你就不想让黎儿穿上你亲手纳的鞋底?”
陈榕摇头:“不想。”
齐王妃一愣,急道:“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黎儿是什么都不缺,可你亲手做的,他必会心中更为熨帖。你想啊,他在战场上穿着你亲手纳的鞋底杀敌,心中必定会挂念着你,行事便会有个分寸,想着安然回来见你。”
陈榕看着齐王妃手中的鞋底问道:“您这是为王爷做的?”
齐王妃浅笑着点头,年轻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属于少女的娇羞:“正是。我与王爷虽已是老夫老妻,可若要这夫妻生活美满,平日里便少不得这些小小的心思。”
陈榕赞叹地点点头,齐王妃很会嘛,跟她妈妈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