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也愿意看在两家关系和银子的份上收留这一家——他自己家日子也不好过,若无银子,还真无力帮忙。
听说陈榕相当大方地留下五两银子后,小摊主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感慨道:“先前那位姑娘在我摊上买东西时价都不讲,我就知道她是个好人啊!二郎,你这是遇贵人
了!”
陶二郎十分赞同地点头:“本以为我爹传下来的制料手艺到我这便要失传了,未曾想到还有贵人喜欢,我爹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药玉材质比不上真玉,精致也比不上瓷器,姑娘为何要那制药玉的工匠去我陈家堡?”
离开途中,周大义问出了自己的困惑。
陈榕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让周大义说了下所谓“药玉”的现状。
听周大义讲完之后,她明
白了“药玉”是这时代玻璃的叫法,有颜色透明度又差的玻璃看起来还真有玉的模样,因此才有了药玉的称呼。因玻璃的原材料之一是石英石这样的“石头”,上层阶级觉得它不上档次,不喜欢这种材料制作的东西,因此这种工艺只在民间流传,做些小玩意儿。
陈榕仔细看过陶二郎做的玻璃制品,确实相对来说比较粗糙。如今大邺的瓷器市场非常成熟,瓷器和玻璃的功用在这个时代几乎都相同,因此更成熟的瓷器挤压了玻璃的生存空间,导致玻璃产业只在民间流行,上层阶级对此不闻不问,没有足够的投入自然无法改进工艺,玻璃便只能顶着“药玉”这种带着些许贬低意味的名字,进入“无投入无改善→上层看不上因此不投入→无投入无改善”这样的恶性死循环。
陈榕想起来她的城堡主塔一层其实是有窗玻璃的,只不过整个主塔的材质都令人捉摸不透,那看起来绿油油的仿古半透明玻璃实际上似乎也不是玻璃。
那日见潘如悦时,她也顺口提到了“琉璃高脚杯”,当时潘如悦并未多说什么,她口中的琉璃自然指的是玻璃,可潘如悦以为的,或许是另一种材质。
不管怎么说,玻璃都是非常有用的材料。陈榕本以为要从头来过,因此制作玻璃的计划是比较靠后的,如今发现有现成的工匠和工艺可用,自然不能放过。
“因为药玉是种可塑性非常强的材料。”陈榕道,“这对陈家堡未来的发展有大用。”
周大义回想起陈榕起初看到“倒掖气”时似乎并不知道它是用什么做的,如今却说药玉很有用……
然而,他不懂陈姑娘的事儿多着呢,陈姑娘说的,能有错吗!
“是,小人明白了!”周大义又小声道,“要不要留个人盯着那陶二郎?免得他被别人给截了去。”
陈榕:“……”
这周大义,要么极端轻视,要么重视过头,怎么这么二极管呢……
“无妨,没有他也可以有别人。”陈榕满不在乎地笑道,“走吧,我们还要去见潘姑娘呢。”
周大义闻言,心中暗暗钦佩,不愧是陈姑娘,总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等一行人来到潘府门口,陈榕才想起她最初的目的是找碱。可陶二郎的事一耽搁,再去找碱就有点晚了,只好等见完潘如悦再说。
陈榕跟门房自报姓名,说要见潘姑娘。潘姑娘许是叮嘱过门房,门房并未为难陈榕,很爽快地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潘姑娘的贴身丫鬟拈花便出来了。
这回
拈花领着三人走的是另一条路,走了好一会儿,才在类似库房的地方停下。
潘如悦早已在此等候。
常平按照拈花的指点将葡萄酒背到库房中放下。这一路上因为有陈榕的叮嘱,他非常小心,十个瓷瓶都没有破损。
随后常平和周大义都离开了库房。葡萄酒的事,陈榕那边只有她和小莲知道详情,当日分装酒时也只有他们二人在场,其余人只知道瓷瓶里装了酒之类的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酒。
潘如悦检查了一个瓷瓶里的葡萄酒,随后拈花将剩下的九个瓷瓶一一查验过,对潘如悦点了点头。
潘如悦面露微笑:“陈姑娘随我来。”
二人去了库房旁的厢房。
潘如悦先为陈榕斟了茶,随后从一个精致的木盒中取出数张银票,推到陈榕面前:“一共三百两,潘家惠和钱庄的银票,随时可取。”
陈榕接过,微笑道:“跟潘姑娘做生意真是痛快。”
潘如悦温婉轻笑:“我潘家讲究的是银货两讫,童叟无欺。今后相处久了,陈姑娘自然能体会到。另外,陈姑娘要的砖瓦已备好三成,不知要送往何处?”
陈榕笑了笑道:“我家实在有些偏,这样吧,我留个人带路,劳烦潘姑娘安排人送货上门。”
她抽出两张五十两的银票推了回去:“这是定金。”
三成的货连五十两都不需要,陈榕如此是为了显示诚意。
潘如悦并未收下陈榕的定金,只掩唇笑道:“我信得过陈姑娘。”
接着,她又从木盒中取出一叠银票,送到陈榕跟前:“这是一千两,我再要二十五瓷瓶。”
陈榕眉头微挑。
潘如悦笑道:“耀祖上回尝过后同我说,这酒品相极好,三十两低了些。不过先前的既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