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亭执醒来,他刚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眼球一阵疼痛,不由自主的重新闭上。
再次睁开眼时,发现眼前黎黑一片。
他不可置信的用手摩挲着四周,然后就摸到了落地窗帘。
猛的拉开,眼前依旧是黎黑一片,并没有李亭执以为的光明。
一点微弱的光感都没有。
世界突然变得空荡荡起来,他身边万籁俱寂,空气寂静,好像一切都变得危险了起来。
李亭执有点慌,他把手放到眼前,却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有人吗!有人吗!”
黑暗中,李亭执听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嗒……”
“嗒……”
“嗒……”
皮鞋的质感很好,跟大理石的地板形成了明显的碰撞声。
李亭执什么都看不到,他的双腿已经废掉,不由得开始向后退。
“你是谁?”
杨家一片黎黑,只有走廊开着昏暗的灯光。
被李亭执打开的窗帘外面也是黑暗一片,这里安静极了,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李亭执和他面前的人。
现在是凌晨两点。
杨茶穿着一套白色的长裙,她的手戴着白色的手套,海藻一样的头发被挽起,显得十分干练高贵。
她的嘴唇上涂着深红色的口红,整个人盛装打扮,像是要参加极为重要的仪式。
杨家走廊上的墙壁贴着白色的大理石砖,杨茶伸出手,手里的金属跟墙壁碰撞,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
“砰!”
什么都看不见的李亭执哆嗦一下,不由自主的往后躲:“你是谁!”
“砰!”
又是一声,李亭执看不见,漫无边际的黑色让他怕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清楚的知道接近他的不是个好人。因此他只能一味的往后躲。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杨茶低头看着吓得脸都要变形的李亭执,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弱呀。”
李亭执听出来是杨茶的声音,他连忙求救:“杨茶!我的眼睛怎么了?救救我!救救我啊!”
杨茶手里的金属,抵在了李亭执的额头上:“你这么弱,又这么蠢,让我猜一猜,到底是谁在暗处帮你呢?”
她的语气慢条斯理,仿佛两人不是在这样恐怖的氛围下说话,而是在下午茶小聚。
李亭执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抵住自己额头的东西,摸出它的形状之后,他整个人瞬间僵硬住了。
杨茶看他脸上的冷汗多的跟洗了脸似的,杨茶心疼的说:“学长,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吗?”
李亭执不敢深想杨茶突变的态度,他立刻意识到杨茶话里的危险,连忙说:“我说!我都说!徐慎独找过我,他让我去你们家书房里拍照,只不过你们家的监控太多了,我原本打算等到比赛结束之后动手的,没有想到被你察觉到了!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压根就来不及!真的!”
杨茶“啧”了一声,用手里的金属点了一下李亭执的额头:“学长,你是不是没有说完?你要是不说完的话……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呦~”
李亭执哆哆嗦嗦的说:“他……他还说会给我一笔钱……让我能读完大学……”
杨茶忍不住笑起来:“学长~你把你爸爸妈妈杀死之后,不是获得了一笔保险金嘛!为什么又非得昧着良心要徐慎独的呢?”
李亭执浑身僵硬,他瞪大双眼,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如同毒蛇。
“你……你……”
杨茶说:“你呀~艺术学院多费钱呀!非得打肿脸充胖子去贷款,装作自己是个富二代,何必呢?”
李亭执是个山沟沟里出来的穷学生,家里穷的叮当响,生了五个孩子,四个女孩儿,李亭执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山沟沟里只有小学,家里只有李亭执上完小学,继续去外面上初中和高中,最后考上了大学。
李亭执考上大学之后,村子里的人都夸他家有了指望,爬出了大山。
李亭执刚开始也觉得高兴,后来他就发现,自己的日子并没有变好。
大山里的人目光短浅,以为李亭执考上大学就无所不能,家里有人生病了求他,村子里的牛丢了求他,甚至连田里的庄稼长势也拜托他。
这都不是最让李亭执崩溃的。
最让李亭执崩溃的是,他的父母生病,四个姐妹都该嫁人了,什么事都要钱,他们都来求他。
“羊仔,家里没钱了,你说怎么办吧?”
“爹没本事,我的病不治也就算了,可你妈不行啊,她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你可得想想办法弄钱啊!”
“弟,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我想嫁人,咱家得拿出点钱,不能让人家看不起啊!”
他们都在逼他,于是李亭执在上大学的前一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没想到的是,他的父母在早年被人哄着买了保险,他们意外去世,这笔钱就留给了李亭执。
这下他有钱了。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李亭执这辈子都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