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说,荣妃娘娘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宁安一屁股坐在床上,嘟嘟囔囔就开始问奶嬷嬷。
张嬷嬷是从小照顾宁安长大的,她十几年前因为年纪正合适,刚好生下一个儿子后宁安就出生了,就这样进府做了董鄂家嫡女的奶嬷嬷。
她长久不在家里,她家的那口子在庄子上又养了一个女人,拿着她的银子去养别的女人,就连儿子也被养的只跟奶奶亲。
明知道花的是他的银子也不愿意跟她亲近,只拿她当钱袋子看,就此她就死了心。
宁安自小是喝她的奶长大的,看着护着长到如今这样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又走了大运被指婚给三阿哥做嫡福晋。
反正她在外面也没什么牵挂了,干脆就跟着姑娘进宫,她拿宁安当亲闺女看,自然是格外心疼她。
但是张嬷嬷也明白,从来没有儿媳妇挑剔婆婆的道理。
知道宁安自小娇生惯养,性子单纯,恐怕想不明白,张嬷嬷脚步一顿,从桌上捧了碗甜汤过来。
“福晋趁热喝的,这酒糟丸子趁热才好喝,若是凉了糯米丸子就不软了。”
宁安接过碗,舀了一颗糯米丸子放进嘴里,粘着牙齿又有嚼劲,眯起眼睛专心吃甜汤。
张嬷嬷寻摸了一个绣凳,坐在一侧,笑眯眯看着自己奶大大小主子吃东西。
将前因后果掰开了揉碎了告诉她。
“福晋,你也知道,咱们家老爷之前犯了错,都关进了刑部大牢,这还是因为您和三爷大婚才出来了,荣妃娘娘略有不满也是应该的。”
宁安有些不明白,“怎么就应该的了,我们俩是皇上赐婚,阿玛出事也不是我想的,也没有影响三爷什么啊。”
张嬷嬷叹了口气,“福晋,您想想要是有一天你买了一套头面,各色宝石镶嵌好看级了,但是偏偏卖头面的金银铺子的老板犯了事情。
但是您实在需要这头面,为了带着它出席宴会不被嘲笑,只要叫人放过了那老板,但是仍然有其他家的格格因此嘲笑您,您想想,您会高兴吗?”
宁安神色一黯,明白了,“所以我就是那个头面,叫荣妃娘娘丢了脸的那个头面。”
宁安在回到阿哥所的时候就把事情告诉了张嬷嬷,张嬷嬷年纪大,后宅里的事情自然比宁安清楚许多。
荣妃虽然没有恶意,但是显而易见的对宁安也不是那么喜欢。
就算是再担心自己儿子,也没有再大婚之后的第一天请安就如此叮嘱的道理,怎么也要夸赞一下儿媳妇,说些贴心话,站规矩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可是荣妃第一天就如此仔细的叮嘱,倒不像是真心担心三阿哥,更像是害怕宁安闹出什么错事。
进宫之前,张嬷嬷就被家里面的福晋和老爷托付过,董鄂家如今需要低调些避过这一阵风头,所以宁安最好也要在宫里默默无闻,没人注意最好,千万不能有什么事端。
不仅是对董鄂家不好,对荣妃娘娘更不好,宫里总会有那么几个讨厌鬼去荣妃面前说风凉话。
宁安听了之后,怏怏不乐的趴在床上,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实在是心里不痛快。
难道这就是跨越阶级的婚姻吗,怎么感觉那里都很难。
可是没有时间给她伤春悲秋,底下奴才很快来问,晚间的宴会怎么布置。
她虽然不是那种爽利的历害人,但是管家理事是没有问题的,在身边嬷嬷和三阿哥身边太监的帮助下,很快就上手了。
荣妃在钟粹宫听着阿哥所那边三福晋管的还不错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勉强放心一点。
“老三家还算是个听话的,不然本宫恐怕也要早早给胤祉选个侧福晋了。”
大宫女凑上来笑着道:“三福晋是咱们三阿哥自己个看中的,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同意了的,娘娘您以后就等着抱孙子享福吧。”
荣妃松了嘴角,笑的婉约,也是想着以后含饴弄孙的好日子。
但是啊,这人和人相处也是需要缘分的,也许是宁安和荣妃缘分不够。
即使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但是荣妃也是对冷淡许多,远没有惠妃和大福晋之间关系好。
要知道惠妃可是因为大福晋连生四女,对她态度微妙的很。
可是荣妃这样作态就叫人难以理解了,荣妃也自有自己的原因。
实在憋不住,在某次坤宁宫请安之后,便留下了。
荣妃说起来那些事情就觉得胸口憋闷的很,额头青筋直跳。
“老三家的,亏我以前还觉得她是个乖巧的,谁成想竟是这样一个性子,好妒又跋扈,不过是派过去照顾胤祉的宫女,她竟然叫人家做粗使宫女。”
荣妃也是气的很了,那个皇子没几个妾啊,偏就她三附福晋特殊?
荣妃跟玉瑶之间没什么冲突,利益上也没有什么需要争夺的,朝堂那些也不是荣妃能管的,因此多年下来,荣妃跟玉瑶之间也算是有几分情谊。
她们这些早就看淡了的后宫老人,只要是曾经没跟皇后有过恩怨的,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胜心的,跟皇后关系都不错。
隔三岔五还能凑一起摸一摸叶子牌,京城里新流行起来的麻将,她们玩的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