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凤印,中宫谏表在大多数时候决定了一个皇后权力的下限。
再如何不受重视的皇后,都能够凭借这三样东西压制后宫嫔妃。
除了那些特殊情况以外,皇后确实是全天下的女子终其一生也无法窥探到的权力。
但是既然下下限,自然也有上限。
这个上限是也是三方面决定的,第一自然是皇后自身,能不能坐稳皇后的位置还是要看皇后自身的能力的,眼光手腕心智缺一不可,一手好牌打的稀烂的皇后不再少数。
玉瑶的心胸和眼光自不必说,手腕也不缺,虽然不够心狠,但是出手都是恰到好处,手段宽和又严厉,只要你乖顺在后宫待着,自有安生日子过。
第二是皇帝的重视,准确来说是全天下权力最大的那个人的重视,因为有些时候,皇帝的权力是被限制的,比如吕后和刘盈。
康熙就是一个大权在握的皇帝,他当皇帝的水平自不必说,如今也没有什么能够限制他权力的人他又是个有强硬手腕的人。
这样一个皇帝对于皇后表达了支持和信任,那么就排除一个最大的威胁。
第三自然是皇后的家世了,独木难支,聚树成林。
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家子,身份就决定了政治支持是必不可少的。
一个没有家世的皇后,不配成为皇后,也根本坐不稳皇后的位置。
现任皇后得天独厚的一点也出来了,家世恰到好处的好。
既不会强大到成为一派,又绝对不输给任何大族。
而且一母同同胞的几个哥哥都不是什么纨绔子弟。
齐恒自不必说,年纪轻轻就是从三品的正白旗护军统领,还是在三藩战场上立过功的,谁见了不竖大拇指。
富敦也是个能耐人,虽然女色方面名声不太好,不过他又不成婚,不过是被人说一句风流罢了。
虽然仍然是在皇上后面做侍卫,但是很明显的一个趋势就是,现在跟着齐恒办差的时候多一些,明摆着是要被培养的。
两个都是前途一片光明,不仅如此,皇后的阿玛费扬古可还没退下呢,作为一名武将,仍处于巅峰时期呢。
明珠私底下跟幕僚感叹过,这心粗眼直的武将也不一定就是没脑子啊,费扬古对儿女的安排都恰到好处。
原本郭尔罗斯家就是更倾向于扎根军中,一向不喜在朝堂上争锋,但是如今费扬古是领侍卫内大臣,自然就要在朝堂上站的久了些。
还有齐恒的风光在后,不知道多少人都眼红着呢。
费扬古便未雨绸缪,将长子乌珠,次子乌林运作到京外成为外派武官。
官场规矩,同品级的官员里,京官就是要比京外的高半级。
即使按照这样算,兄弟两个也是获益不少,一个在杭州一个在山东,一南一北,互为依仗。
且皇上貌似对费扬古的识趣颇为赞赏,在兄弟两个离京的时候,还赐下不少东西表达喜爱。
由此来看,皇后的地位稳如泰山,只要位子是稳的,日常中遇到一些麻烦就总能被解决。
玉瑶左手撑着腰身,右手扶住元宝的手,在院子里来回溜达。
看看墙边的月季花和水缸里的小荷花,都是别有一番滋味。
今儿早晨恰好下了一场雨,一扫炎热的火气,多的那一丝凉爽实在是舒服到了心坎里。
玉瑶也就一改往日猫在房间的谨慎,出来转悠转悠。
大夏天的,外面可比屋子里要热,但是今个凉爽一些,就还是屋外更加通透。
空气里还有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鼻尖能感受到湿润带来的清凉。
坤宁宫占地面积大,又只有三个主子住在这,纯禧住在后殿,那里地方大,又有单独的院子,方便小姑娘自己活动。
胤禛住在西配殿,伺候的一应奴才方便安置。
此时纯禧已经去西三所念书,胤禛被提前纯禧这个小师傅留了功课,正在房间里背书。
院子里便只有玉瑶一个人闲逛,元宝搀扶着,青蓝在旁边护着,金珠坐在门廊处做小阿哥的衣服,时不时还要抬头注意着主子的动向。
来来往往的奴才,打水的、扫撒的、伺候花盆摆设的,全都停了动作,站在自己的工作范围里等着皇后娘娘溜达完,以免冲撞了。
虽说有些过于小心了,但是万事还是谨慎为好,皇后如今可是双身子,若是有个什么,那这一宫的奴才可就别活了。
满宫的视线汇聚之处,芙蓉色常服的女子慢悠悠的踱步,脚下是鹿皮做底的软底布鞋,轻巧又舒适,花盆底那种鞋对于孕妇来说可是万万不能再穿的了。
舒展了眉宇的女子,肚子微突,腰身不显,脊背挺直,姿态闲适。
增添了些母性光辉温柔,眸似水般轻灵,不摆架子的皇后,面容可亲的让人由衷微笑。
玉瑶抬手指了指水缸里与众不同的一种荷花,尖尖花苞,嫩生生的粉一点点晕开。
“这花怎么一直不开啊?”
自从这个水缸搬过来,其余的水缸里的荷花早就开起来,小酥荷花汤都吃了几碗了。
就剩下东北角这的荷花一直不开,五六个花苞立在这小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