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芙顺着楼梯走出去,被外面的光芒照得眼睛一痛,紧接着,她发现这屋子跟她的梦魇不一样了。
她盯着天花板看。
“看什么呢,阿芙。”她爹这么问。
关芙说:“这天花板是斜的吗?”
“哪有,正得很,我叫人看着重新粉刷的,怎么?看不顺眼?”关芙妈吗这样说。
她呼出一口气,笑了:“很正,很正,是我看错了。”
昨晚的那一切,都好像是梦境,然而她走了几步,突然在墙脚看到了一行小字。
“好久不见。”笔锋锐利,犹如刀痕。
这字迹很新鲜,好像是刚写上的,关芙却整个人都凝固了。
她不顾父母的呼唤,回到地下室,翻乱了好几箱书,找到了大学时候的笔记。
翻到了牢记于心的那几页。
这几页的字迹和关芙自己的字迹完全不同,像是有人帮她记的笔记,字迹却是墙壁上那样的锋利果断。
她看着旁边“傻瓜”两个字,呆呆地神游。
这是……
这是为她完成心愿的人的字迹。
有些时候,她回想起那些艰难的日子,像是在看一个虚假的梦境。她也常常怀疑,经历过的事到底是真是假。只凭着这几页笔记,让她记得,是有那么件事,是曾经有那么个人。
一晃眼,她已经大学毕业,长成大人,用自己攒下的钱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曾经让她痛恨的关夏欣,失去了关家的庇护,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夏婷更是还在监狱里没有出来。
她看着那字迹,一时间不知道是哭是笑,只是满脸空白。
关妈妈将她拉了出来:“这又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像是突然糊涂了似的。”
关芙恍惚着回过神来,手里捏着笔记本,跟着关妈妈上楼。
她走到一楼,穿过走廊,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过来。
她下意识扭头一看。
——俞薇的车。
与此同时的另一个世界,阳光洒进了一间小屋。
残败破旧,外墙上全都是爬山虎的枯枝。
只有细长腿的蜘蛛在枯枝和墙壁之间爬动,很快就顺着屋子的缝隙爬到了屋子里。
屋里一个人蹲在墙角唉声叹气。
他叹了一会儿气,身后扑棱棱飞上来一只黄鸟。
“元宝,你也来了?”
他对鹦鹉打招呼。
鹦鹉歪了歪头,在他脑袋上跳了两下,开始唧唧叫。
“好吧,那朕这就过去。”
他说着就站起来,从一楼的角落顺着楼梯爬上二楼。
屋里墙壁脏污,皇帝发誓,他在墙角发现了苔藓。他这辈子都没住过这么破烂的屋子。
住这么差的屋子,还不如让他直接被宫女勒死了算了。
他推开门,游戏室里却是另一副天地,墙壁雪白,有芬芳的茶香,家具干净整齐,桌子上摆着点心,壁炉里还有刚刚熄灭的柴火,灰烬忽红忽白。
鹦鹉叫了一声,冲到壁炉里突然消失了。
窗帘紧紧拉着,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看一个上面有很多图画的发光板子。
他知道,那叫电视。
里面的画面不断闪动,一个有些年纪却依然笑容开朗的女人正在被采访。
记者说:“宋总,请问您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她笑着说:“全心全意回报社会,忽略个人的利益得失,迎难而上。”
电视面前的人噗的一声就笑了。
“任务者,你笑什么?”皇帝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只好讪讪的问,坐到了她身边。
“这是千年代沟。”她挥了挥手,敷衍道。
“说起来,昨天晚上你让朕吓唬的那些人,里头有一个也叫关芙。”他随口说道。昨天他知道的时候挺意外的。
不过人有重名,并不是令人震惊的事。
女人回过头:“那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很是郑重的样子。
皇帝冷笑了一声。
他虽然没什么本事,也是堂堂皇帝,真话假话还是能分出来的。他就不信这个“任务者”能有个普通人妹妹。
他心愿没完成,死了以后飘荡了一阵,莫名其妙地到了这里。
经过眼前“任务者”的科普,他知道,这叫穿越。
他呆的这里,叫鬼屋,因此可以容纳他这种鬼魂。
当然,任务者说,也不是白白收留他的。他想住在这里,就要付出劳动力——到了晚上帮她吓唬人。
皇帝完全理解。有劳才有得,就是他当皇帝的时候,还得好好应付大臣们……当然,他也没怎么用力应付,因此,在鬼屋打工也是敷衍了事。
还好他同伴本事了得,比如那只黄色的鸟,从壁炉里来来回回,据说白天还得去拯救世界!晚上就到鬼屋里来帮着吓唬人。
那种叫“精神系异能”的东西,控制人的肢体,十分有效。
往往让人被自己控制不住的身体吓个半死。
还有那个吉赛尔……
“吉赛尔呢?”他的好同事怎么不见了。
她才仅仅上岗了一天而已。
关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