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羿的伤因为拖了两天而恶化了。
肌纤维撕裂,韧带也有一定损伤。
诊所的医生看了看都问:“你怎么拖了这么久?”
傅时羿不能说拖这么久是在等老婆,这听起来好像没人管的小孩要等家长回来才能带着去看病一样,他只能解释:“工作忙。”
“不注意会留下病根的!”医生这话半带恐吓,“外用药已经开了,还需要消炎药,你看是输液还是口服?”
简璐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都听得愣了。
傅时羿没多思考,“输液吧。”
这样就可以让简璐多留在他身边一会儿。
医生说:“也好,输液会比较快。”
简璐这会儿好像火气消减大半,知道他伤得严重,内疚又复活了一点点,她拿着处方去取药。
诊所里人有点多,没有空病床,傅时羿就坐在长椅一角输液,简璐拿回来药膏,去洗了手,然后拉过傅时羿的手,卷起他袖子,为他涂药膏。
她一低头,没扎好的发丝垂下来,扫过他手臂。
傅时羿垂眼看着,心底柔软一片,喉结滚了下,很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语言总是乏力的。
尤其是到了他这里,很多话他说不出口,能说出口的好像又没几句好话。
他的毒舌是公认的,这一点身边不是没人提醒过,他说得最难听的话,还都是给了简璐。
诅咒过她,骂过她……
但最后,她还是嫁给他,扛着内疚,义无反顾对他好了很多年。
改变习惯了的说话方式不容易,但他想,他得改。
药膏凉丝丝的,涂抹的过程其实会有刺痛的感觉,不过傅时羿这会儿觉得好受多了,从头到尾没出声。
简璐擦完用纱布为他包了一下,避免再磨蹭到,又去洗手,然后回来坐在他身边,小声问他:“还疼吗?”
“还好。”
她放心了一点。
外面近黄昏,简璐粗略看过处方上的药,输完液得三四个小时,她又问:“你饿不饿?”
傅时羿摇头。
她说:“那等输完液再出去吃饭。”
傅时羿默认了她的安排。
简璐想起一件很要紧的事儿,她迟疑着问:“那个……周阿姨知道你受伤的事吧?”
傅时
羿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淡淡笑了下,“她不知道。”
简璐直觉他在哄人,“我都看到她在你朋友圈的留言了。”
他还是解释了下,好让她安心:“我和她说是我发错的。”
简璐在松口气的同时又深深觉得自己不厚道。
仿佛在逃避某种罪责。
她心生愧疚,最后对傅时羿说:“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吧。”
她那点小心思很好琢磨,不过他也就顺杆爬,答应了。
输液的时间是漫长的,简璐玩了会儿游戏,就是傅时羿口中的脑残绿光小游戏。
他在旁边一直看,后来她困了,放下手机。
昨夜没睡好,她先是眯着眼靠着椅背,到最后,脑袋一晃一晃,眼皮重得睁不开。
傅时羿在观察许久后,伸出没输液的手,小心将她脑袋按自己肩头。
简璐在迷糊中找到依靠,这个盹打得更扎实。
护士去换药时,看到男人正低头,小心亲吻身边女人的额头,眼眸沉沉,柔软又专注,以至于护士脸都红了一瞬。
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真讨厌。护士换完药,多看这个英俊的男病人一眼,又觉得挺羡慕的。
输液结束之后两人走出诊所,外面华灯初上。
简璐拿出手机找了附近一家中餐馆,可以步行过去,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傅时羿蠢蠢欲动,想去牵她的手。
但在付诸行动之前,简璐的手机就响起来。
电话是郁婉打来的,主要是和简璐确定一下下周末项目组去森林公园团建的事儿。
郁婉是这次团建的负责人,她问简璐:“你要带家属吗?”
“不带,”简璐答完又问:“那你呢,你带家属吗?”
郁婉懊恼地说:“本来想带我男朋友,但他有事。”
简璐说:“那正好,我们还可以住一个房间。”
两人就这样愉快敲定了。
简璐挂了电话,傅时羿听到一点,猜出些端倪,“公司有活动?”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简璐说:“下周末我们去XX森林公园,估计又要爬山。”
傅时羿到了餐厅还在想这事儿,菜上来,他问简璐:“顾诚是不是也要去?”
“不知道,”简璐开始夹菜,“他是绿光的董事之一,也参与了这
次的项目,按理说要去,但他好像挺忙的。”
他们坐在大厅里,这时旁边那对年轻的小情侣正在互相喂冰激凌,看着很是黏腻。
傅时羿设想了一下他给简璐喂吃的,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他做不到。
但他还是主动夹菜给她,“多吃点,你太瘦了。”
简璐不紧不慢地吃东西,还抽着空说:“也是,于思曼那脸我看比我圆,你是不是喜欢丰满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