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若无其事而且一点事儿也没有,大家皆是松了一口气。
三个小的立刻上前牵的牵、拉的拉、抱的抱,皆是喊着“姐夫!”而欢喜不已。
大家都是从林家那边院子进来的,这时听见外面马嘶声正欢,林灿和林杰连忙跑去打开院门,将马牵了进来,送到马厩去。
他们都有照顾过这匹马,也听姐夫讲过如何养马,因而很熟练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云靖宁也没管马的事儿,招呼大家到堂屋坐,只是赶来的人太多了,有附近的,也有畈那边知道他回来了的。
而来的最多最快的,当然还是猎户们。
堂屋根本坐不下,好在如今天气渐渐凉快下来,大家就在院子里或坐或坐,谈笑风生。
说的全是外面的事儿、村里的事儿、还有问云靖宁这两个月的事儿……
云靖宁忙着回答大家问题,林宋氏喊了林二牛的媳妇一起去泡了冷茶过来。
一群村里娃子们则是挤在马厩那里,听林灿和林杰说养马的事儿。
林燕娘站在屋檐下,没有参与大家的说话,也没有去帮忙泡茶,只是目光总是下意识地追随着男人的身影。
男人走到这儿、走到那儿,她就盯着他在瞧。
终于,有妇人们发觉了林燕娘的小动作,不由笑了起来,却也不揭穿,只在那儿偷偷笑着调侃。
云靖宁耳力好,很快就听见了妇人们的议论声里有他媳妇儿的名字,扭头看了一眼,却见媳妇儿俏脸一红,竟然扭头回屋去了……
他想了一下,便和猎户们抱拳微笑。
“外头暂时休战,但未撤军,因而运粮的活儿还要继续,不过我出去两个月了,上头准我回家歇两天,赶下一趟活计。”
“所以我这两天都在家里,先陪陪媳妇儿,就不和你们一起去打猎了。”
原本说得好好的,大家也是笑容满面,结果在听到他说起打猎的事儿,一个个突然淡下了笑容,无奈地叹起了气。
“已经两个月没有去野猪岭打猎了,双溪岭这边的猎物越来越少,咱们如今一天赚头很少超过五十文的,多是二三十文了。”
林二牛便叹着气说道。
想当初他们若打到了野猪或是獐子,怎么会只有这么点儿?几百文还是能轻松分到的。
如今他们已经和杨坪村达成协议,以往是隔天一起上山,如今是错开日子分开上山。
这样人少一点,在双溪岭碰运气的机会也大一点儿了。
而这也是在镇上开始解封之后才上山打猎的,不然就算打到了,贩子也不收。
都不能随便进镇,村里边进镇只能由村长带队而且只能采买,供货什么的,如果镇上出现需求,衙门里还是会统一安排的。
可是酒楼都不开门迎客,哪来的需求?
既然没需求,贩子当然不收货。
后来有需求了,他们却供不了多少货,每次贩子都要抱怨半天,可他们能怎
么办?
听着猎户们七嘴八舌地抱怨,云靖宁说不出话来。
山里仍不准过野猪岭,当然是他下的令,他不撤令,谁敢私自放行?
野猪岭没有猎户进入,但军中却也有打猎好手,将野猪岭做为了他们几万大军的菜地,想添菜就进山里打猎。
所以……野猪岭依然很热闹,只不过是没有这些猎户罢了。
就算现在放行,他们进了野猪岭又能打到多少?除非再往前走,可再往前……就要碰到北征军了。
为免麻烦,他想了想便道:“我正好认识了北征军里的副将,到时我将这里的情况反应一下,看能不能帮得到大家。”
听说他还认得北征军里的将军,大家顿时激动起来,看着他就仿佛他是个仙人。
“云三哥,你不愧是关内来的,就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啊!”王威先激动地嚷了起来,一脸崇拜地看着云靖宁。
“云三,听说北征军里的将军最多的就姓秦,还有个大将军姓云,你能不能去攀下关系,问问能不能让咱们进野猪岭啊?”
这时林二牛却忍不住期待地问。
云靖宁心里哆嗦了一下,脸上便掩不住尴尬,只是讪笑了两声,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仗打了这么久,村子里的人只是不能随便进镇,并不是全部封禁,何况还能统一进镇采买?
北征军大将军云靖宁的大名连北漠都如雷贯耳,何况是东黎这些离战场最近的村镇?
还好当初秦端给他拿出来的大名是他的字,云天尧,而非本名云靖宁。
“二牛哥你要求太高啦,云三哥能认得军中副将就已经很厉害了,你还想让他去和大将军攀亲?太贪心啦!”
这时王威见他家云三哥一脸尴尬很是为难的样子,连忙站出来帮忙说话。
林二牛想了想确实有些难为人了,不由也讪笑起来。
“也对,眼下在打仗,赤水关那边也是战场,咱们在山里乱跑,说不定会给北征军添麻烦,万一被当细作抓起来可就麻烦了。”
林二牛也觉得这是个问题,大家纷纷附和着,觉得不能这般冒险,他们打猎只是谋生,而不能因此给自己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