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在山里的奔波辛苦,在家的清闲日子,也在手不停针的忙碌中,匆匆易过。
转眼就是五天过去。
她给自己做了一身衣裙、两身中衣,看着多清的新衣不由吐出一口气,心情有些复杂,之后又给男人做完那双鞋,也收入衣箱中。
再给爹娘和小和们各做了一双鞋底,给小妹的鞋面上还绣了几朵桃花。
忙于这些,家务活儿也没怎么做,也就是早晚提水、晚饭她来做,中饭则是早上多蒸些馒头,简单吃些。
虽说没有打猎赚头了,但也因家里存粮多了,吃起来反而方便,腾出来的空闲也就多了。
娘帮两个侄女做的衣裳也做好了,让哥俩在晚上送了过去。
一家人都在,林姜氏知道后就是一肚子火气,也不敢发作。
但也有种自家闺女胳膊肘儿往外拐的感觉,让她从此都难以对这两个闺女多些慈爱,她宁愿多疼大闺女一些。
林银花和林杏花收到新衣裳别提多高兴了,哪里会想到自家亲娘心里,竟然生出这样的想法?
姐妹俩浑然不知以后会被亲娘苛待,此时却是高兴地回屋里试穿新衣。
看着她们的高兴,除了林姜氏和林金花黑着脸,其他人都是高兴的,而何玉琴也发觉这个婆婆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何玉琴家中开铺,却也不是养在深闺的柔弱小姐,处事待物自然也是有几分精明的。
这几天里,除了担心爹娘在镇上的情况,也积极融入村子里生活中。
她与邻里妇人见面便带三分笑,谁都能寒暄几句,人也认识大半了,在村妇们当中也很受好评。
很多人说,这是姜氏积了三世的福,才能有一个这么懂事的媳妇进门来。
也有人说这是林学善的福气,光靠他那浑人娘怕是不行的。
林学善自然也听到村里人一些夸赞的声音,对这个原本就喜欢的掌柜家的姑娘,自然也是更加喜欢了。
明天,林学善和爹还得去镇上一趟。
因为禁行的原因,前几天林学善有同着村长的采买队伍进了镇,在守兵的监督下去到何家。
为了方便,林家也就请村长作媒,去何家下了聘,匆忙之中完成了简陋的仪式。
而何家也没办法准备什么嫁妆,便准备了十二个五两的银锞子,一共六十两做为添箱,再准备了一些布料,以及打家具和买棉被的钱。
闺女出嫁,再家穷的人家也得有两铺两盖、几身衣裳、几双鞋子、木桶林盆什么的。
家境好一些的人家,就会添上几样家具,其他陪嫁也会多一些,再有首饰也不能少。
何家就一女两子,儿子年纪还小,做为长女出嫁,当然不能寒酸,但这情况下又能风光到哪儿去?
因而,添箱钱给得不少,几铺几盖却只能到村里去买棉花、再请村里的弹匠弹好棉被,何玉琴自己缝上被套出来。
这本就是她应该做的事情,新娘子不只是等
出嫁,出嫁前就有许多针线活儿要做的。
因而这几天她也忙得很,和弹匠确定了被子大小之后,就开始缝被套,做嫁衣,给林学善做新鞋。
匆忙之中,也无法去绣什么花样子,只能先做起来,林姜氏和林金花是男家人,也不能帮忙。
但何玉琴机灵,将应该给婆家做衣裳的布料,直接送给了林姜氏,这样林姜氏就可以自己做了。
给小姑子的礼,也是这么做的,这样她的担子就轻了不少。
这几天里,林燕娘在忙着做针线活儿,大房这边也同样如此。
而六月十五,林富贵和林学善一早就赶了驴车去镇上,何掌柜夫妇早在那天就凭着婚书到衙门里解释了原由,获得了可以出镇到大溪村两天的许可。
而这许可上,还得有大溪村村长的签字画押。
为了出嫁的问题,何掌柜又和村长谈好,让闺女认了干爹,让闺女做为村长家的干闺女身份,直接从村长家出嫁到林家。
镇上事务虽然不用报到云靖宁那里,但衙门里却是每一桩、每一件哪怕是些鸡毛蒜皮,也都细细记录在册。
各村里的人可以进镇采买,但都是在北征军守兵的监督下完成,而且由各村村长和耆老们担保。
镇上人家不能随便出门、不能蹿门、更不能随便出镇,防的就是怕消息走漏,怕有北漠细作混在其中串通消息,搞出事端。
哪怕是人心惶惶,也好过毫无敬畏之心。
镇上的事情,林燕娘并不清楚,但衙门里的人来村里清点户籍、登记各村人员情况一事,她却是听说过的。
她没有出过门,院门一直关着,每天也就是去自家、回新家。
村里人见她都不开院门,男人又出门做工去了,平日里也没什么相熟的人,自然也就没人过来她新家串门儿。
不过让林燕娘有些疑惑的是,听说其他村里都是家家户户清点过人数的,为何到了大溪村,只是找村长和耆老们了解情况,都没过畈这边来?
听爹打听回来的消息,说是村里就添了云三这个新户,但因是关内来的,如今又是运军粮队伍里的人,衙门里的人只负责登记,甚至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