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姜氏想来,被林富贵给吓着了就没过来,这么大的热闹,连老太太都没有来。
怎么会还是她们去告密?
林燕娘有些难以置信。
“这次还真不是她,而是金花,她在村里听别人说,自己也有悄悄来看过,没到家里来,大家也没注意到她。”
林平安无奈道:“昨天那时人又多,都挤在门外,事儿又多,她总是没她娘那么招人注意,何况银花和杏花都来了。”
所以,大家有意识防备的是林姜氏,对几个小姑娘谁会想那么多?
“林金花跑到下溪村田家去告密,说我们把猎卖给关内来的人了?”林燕娘蹙眉,仔细回忆着昨天下午与田家兄弟的争吵。
好像对方知道的情况也不是很多。
知道他们的猎出村往关内去了,却并不知道猎户们去送猎了,听村里人说,进村时是找林老六,而并非直奔他们家的。
对他们收猎的价也并不清楚,只是为老虎一事而来质问。
告密者所知也有限,剩下的也只能是贩子凭经验来猜的吧?
既然查出来是林金花那就肯定是真的了,没道理去说一个姑娘家,而不是说林姜氏。
“没人会想到她一个姑娘家还有这胆子,今天不少人都跑去大房那边骂了,尤其是家里有猎户的,指着她的鼻子骂,你大伯娘都被打了。”
“这事儿咱们就不要再说了,这也是你六叔没有当面告诉你的原因,我们二房难做。”
事已至此,知道就行了。
林燕娘随口应了一声,没有再问了。
吃完中饭,林燕娘去处理猎物。
“这个就不卖了,留着家里吃。”她看了看,就有了主意,看了也要过来帮忙的爹一眼。
“以后山里没有老虎这么个大危险,咱们能走得远一些,收获会多些的。”
“也好,也不知道他关内的朋友下一回是哪天来,今天打的怕也放不久。”林平安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答应了。
“要不,拿去村里换些粮吧。”他征询地看着林燕娘。
林燕娘原本想晚上做个兔肉再炖个鸡汤的,见爹还是舍不得,只好道:“那就留只鸡晚上炖汤。”
林平安立刻答应了,就喊上了林灿和林杰,父子三个一起装猎物装起来,就出门去,先在自家村里吆喝,没人买再到李公坳去转转。
原本应该去下溪村,但得罪了贩子,现在就去下溪村,说不定会被为难。
若是以前他自然无惧,只是他现在腿脚不便,带着孩子总要以自家安全优先。
林燕娘想由她去,却被拒绝了。
“你帮你娘把这些鱼剖了,趁着这时太阳大,赶紧晾起来。”林平安吩咐她,不让她去,怕在外面打架。
这孩子打小习武,村里后生也打不过她,又是个脾气暴的,若是就跑去下溪村,难保不会与人打起来。
他是怕贩子家人故意刁难。
林平安带着两个儿子出去,林雪坐在厨房门槛上,还在开心地吃着覆盆子,因为舍不得吃,每拿一颗,总要仔细地欣赏一翻,这才小小地咬上一口。
林燕娘就拿了小马扎,坐在厨房屋角阳沟边上,拿了砧板和菜刀,动作利落地剖着鱼。
云靖宁提完水回来,就在屋檐下坐着,看她剖鱼的样子,也没说话。
林燕娘早就知道他在看她,就不理他,最后实在被盯得没办法了,抬头瞪他。
“闲着就回屋歇着去,若是不想睡,就给我磨箭头。”
“我哪会磨箭头?”云靖宁一愣,连忙否认。
“你前天不看过了吗,你那么聪明,应该一看就会吧?”林燕娘目光微闪,故意说道。
“唉,你都这么夸我了,我哪能不会呢,当然是看一眼就会呀。”
云靖宁被夸得笑了起来,便起身去拿大箭头,想了想又把那筒小箭也给拿上了。
大箭昨天用得多,但毕竟是新的,还很锋利,小箭之前刚磨过,毕竟是旧箭,再磨一磨也是为了保证锋利。
看他劲头还很足地准备了清水和磨石,林燕娘撇了下嘴,只叮嘱了一句:“会就会,不会就不会,别逞能,莫伤着手了。”
“嗯,我瞧过的可不只一眼,杰儿都会,我哪能不会?”云靖宁随口自夸着,手下动作却并不慢。
林燕娘又剖了一条小鱼,抬头看时,果然看到他的动作很娴熟的样子,不禁微微蹙眉,心下有些思量。
他看起来什么都会,连第一次上山打猎,都毫不畏惧,既不觉得新鲜好奇,也不无措不安,别人打,他也打,最后收获也没少多少。
他说人在求生时有种本能,他当初在山里转悠寻找出路,饿了当然也要找吃的,打猎并没有规定必须怎么做。
所以他打得到猎就是打猎。
他看过她和小弟们磨箭头,而且不只一眼,所以他现在也能很熟练地磨箭头。
那她练箭时他一直跟着也看着,是不是也会拉弓射箭?
低头又剖了两条鱼,林燕娘忍不住再抬头看他,磨箭的动作还是很稳。
“我们下午再做张弓出来,等弓做好,你也当弓箭手吧。”她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