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无赖!
林燕娘扭头瞪他,但骂人的话到底没能说出来。
信刚寄出,还不知后面的路会走成怎样,他是合作者,闹得太僵也不好。
她忍了忍,又转过头去,脚下走得更快了。
看她成心想要甩掉他的架势,云靖宁嘴角勾了勾,心里竟然觉得愉悦。
看着穿男装一点也不忸怩的小姑娘,就像一阵风儿似地在前面走着,他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想得远了……
林燕娘快走到张家门前时,突然从另一边却传来吵闹声,她看过去不由一愣,随即目光便沉了下来。
这时张大娘也正好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林燕娘连忙道:“我听见那边吵嚷声了,你爹咋还没回?”
看来,张大娘也是担心林平安送东西去大房那边,被大房嫂子闹上了,听那咧咧骂声,可不正是林姜氏尖锐的声音?
林燕娘听了,立刻朝大房那边跑了过去,路上也有几个妇人在朝那边走,看到林燕娘连忙停了下来。
“在骂你爹呢。”
“燕娘你冷静点,别闹大了不好。”
“……”林燕娘无视了村里妇人的提醒,跑得更快了。
“泼妇!你要不信自去镇上问学善,你冤枉我,就不怕学善没脸吗!”林平安气得声音都颤抖了。
果然如燕娘担心的,这姜氏还真是不负所望啊。
“平安你这是哪儿话,有事说清楚就是,扯学善干啥!”林老太太本来在阻止林姜氏闹,这时猛地转身瞪向自己的二儿子。
姜氏爱撒泼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学善是他们大房长孙,一直很懂事,在镇上酒楼做工还知道弄吃的回来,这是孝心。
身为二叔岂能坏侄子名声!
林老太太很生气,也就不帮着喝骂大媳妇了。
“呵,这要跟她说得清楚还至于这么闹吗!”林平安见娘又要拉偏架了,心里很是阴郁,气得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和燕娘买了粮准备出镇时,被学善喊住让我带东西回来,燕娘当时就不肯,说这东西带回去说不清楚。”
“当时学善还不高兴地说了燕娘几句,但是带的是什么,数量多少,学善与咱们说清楚了,并不是咱们毫不知情,任由大嫂掰扯。”
“我好意把东西送来,大嫂果然就恨不能我们送来的该是一筐才对,也不想想,学善是做什么的,他一片孝心就让你这般折腾吗?”
林平安气得浑身直哆嗦,手指紧紧握住拐杖,指节握出一片青白,眼睛微微发红,却仍是极力克制着,将事情原由再解释一遍。
刚才他送东西来就解释过了,林姜氏不信就嚷了起来,他又辩解过一回,附近邻居跑出来看后,他又解释过。
但林姜氏却越骂越来劲,就是认定他和燕娘在路上嘴馋偷吃了,不然不可能只有两个酱猪蹄,学善平时拿回家的也不只两个。
再有林平安空手就拿着两个荷叶包,林燕娘却先回了家,说不定也带了几个回家去了。
说来说去就是怪二房里贪了她的酱猪蹄。
至于林平安怎么解释,她根本不听,只管用骂声掩盖他的声音,骂得凶了还扑过来要撕打,是老太太拦下了她。
现在老太太都不拦了,她反而不扑了,只是冷笑连连。
“吃了就吃了,我当嫂子的还不让你吃吗,至于这般狡辩不认帐?”
“还说什么去镇上问学善,先不说车钱来回就要十文,学善若是知道,他好意思说二房里偷吃吗,自然是帮着你们掩饰打圆场的。”
总之,就是这事儿说不清楚了,而她认定他们偷吃了。
“你!你这个……”林平安被人脏水一瓢瓢泼下来,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呵呵,大伯娘说得好像学善堂哥在镇上开酱猪蹄铺子一样,想拿多少回来就拿多少呢。”
林燕娘在这时就赶到了,冷笑着走过人群闻声让开的路,目光冰凉地看着得意洋洋的妇人。
“若不是今天我和爹经过那酒楼,恰好被送客出来的堂哥看见,你今天想吃到酱猪蹄?你连荷叶都吃不到。”
“是堂哥先喊住我们,再回去与其他伙计商量,让出他们的东西打包送出来,从头到尾,我林燕娘没碰过那东西,是堂哥亲手放进我背篓里的。”
“我们之后没去别处,直接在镇口等车,附近还有摆摊的人呢,坐车回来就在张大娘家门前,爹将米袋放下,从我背篓里拿了这两包专程送过来。”
“我们一路辛苦我还背了粮和盐,手中还抱着酱和醋两只罐子,我不回家还跑你们这儿来?”
“顺路送个东西,还得我和爹一起过来?再让你冤我们买的东西也是你的?呵呵,就是太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了,才想避开你。”
“却没想到,你还是在打主意啊,扣不到我们二房的东西,就冤我们偷吃了你的酱猪蹄?”
林燕娘也不打人,甚至不上前拽那林姜氏,反正已经围了这么多人过来看热闹,那就说清楚好了。
她扶着爹,声音清冷但是理智地解释着原委。
不是他们心虚,而是太了解林姜氏的为人,才不背着自己的东西过来大房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