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从堂屋出来回屋,就看到这男人靠在门口笑看着她,气得她要与之理论。
又想到眼前当务之急不是吵架,而是……
明天她不用上山打猎,就想送他回关内,顺便收点酬劳回来,从此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然而男人却一口回绝了她,还美其名曰征询她的意思,是为她留在大溪村几年,还是带她回关内。
是的,他说“带她”。
气得她当即就照着他脸上挥拳。
而他吓得后退到炕边,避过了她的拳头却一脸受惊的样子,说什么君子一言重于千金,岂可言而无信,始乱终弃?
他竟然说始乱终弃,气得她再次挥拳想打。
去他的君子一言,她只要千金!
直到他说有事好商量,俩人这才坐下来谈判,然而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结果来。
想到村里那些闲言,恶劣的看她笑话、好心的想劝她不要招来历不明的男人做上门女婿。
她如今本有一个好台阶趁势而下,谁知这男人却耍起了无赖,非要和她成亲,要么他上门、要么她出门……
若说一开始她还有些挟恩图报的心思,如今却有着扔不出烫手山芋的烦躁。
“壮士你想做什么?”林平安闻言一脸沉凝,目光警惕地盯着严肃的男子。
“在下云三,家中行三,家境还行,只是家业都由兄长继承了,在下孓然一身、身无长物,一直也未有人说媒,如今与燕娘有缘,在下想对燕娘负责。”
云三也就是云靖宁一脸认真地解释,也再次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坏人。
虽然没完全说真话,但他有意娶林燕娘的态度,还是明确表达了出来。
林平安却蹙起了眉头,审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二十多岁的后生还未娶亲,关内人成亲都那么晚吗?
这么想着,他心里越没底儿,不敢将自家丫头交给这样的男子。
“呵呵。”林燕娘一声嗤笑,目光不屑地瞥着男人。
“你在家是混得有多差?家产被兄长继承了,自己二十多岁一把年纪了还孓然一身、身无长物?”
“这不就是你一直没人说亲的原因吗?怎么,如今终于看到一个姑娘了就想赖着不放是不是?”
“可我林家虽穷,也是看不上你这样家无恒产的人啊,是个浪荡子吧?”
林燕娘又是一声嘲笑,不管是眼神还是表情,都充满了鄙视。
“还想带我回关内?拐本姑娘羊入虎口吗?你想得到美啊!”
“……”云靖宁长这么大没被人这般轻视过、嘲笑过,一时也沉了脸色,怼了一句,“羊入虎口,你是羊吗?”
这么悍,说狼更像一点吧……
林燕娘莫名红了脸,怒视着男人,气道:“那你还找我干什么,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给你家人去信,让人拿钱来接你回去!本姑娘收了酬劳自然放你离开!咱们山高水远、后会无期!”
“二、明天本姑娘送你到官道,你自己坐车回镇上、回关内,不管你回哪里都行!咱们山高水远、后会无期!”
所以,是给钱离开,还是不给钱离开,这个其实很好选。
看样子林燕娘也放弃了从男人身上赚一笔的心思,现在只想赶紧把这烫手山芋扔掉。
云靖宁却是勾唇一笑:“我走了,放你在这儿被村里人嘲笑,毁你清白的男人始乱终弃,置你于何地?”
“林大叔,请将燕娘嫁给我!云三虽无恒产,但也不是什么浪荡子,还是有把子力气的,可以随燕娘上山打猎。”
云靖宁一副懒得与拎不清的小女子理论的姿态,转而再向林平安抱拳,恳求。
“这……”林平安犹豫了,迟疑地看了大丫头一眼。
林燕娘正在一旁恼怒地瞪着云三,气这厮竟然越过她去向她爹求娶,她将手指捏得叭啦响,拳头随时都能呼出去。
“大叔若是不放心,可以再看看,云三会安份守已,随燕娘上山,以后若觉得可以将燕娘放心嫁……”
“叫林姑娘!燕娘是你叫的吗!”林燕娘忍无可忍,猛地一声怒喝。
但她心里却有挫败感,因为她现,今天这男人好像不怕她了。
是拳头没落在身上,觉得自己伤养好了不怕她一个女子吗?
“爹,你别理这厮,我来和他谈。”林燕娘忽然看向林平安,想将爹支走。
今天她就让这男人知道气焰高了是什么后果。
她这悍女之名,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没什么谈的,云三要养伤,一切等他伤好再说。”
林平安却拧眉扫了大丫头一眼,忽然道,“你爷爷说了,会让你奶奶给你找个合适的婆家,让你少折腾了。”
言下之意,其实也是在告诉云三,燕娘不用他负责,也不会嫁给他。
只是这么说委婉一点儿,也算是顾全了云三的颜面。
一个关内殷实人家的三子,没有分到家产、没有人上门说亲,父母呢?父母若在为何放任他二十多岁还是一光棍?
在农家,二十多岁的汉子早就娶媳妇了,孩子都满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