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嗤了一声,可能是觉得对方的尾音很有趣。于是学着说道:“你好我们在找一只猫嘎,听说在你这里嘎。能开下门吗老铁,嘎嘎嘎。”
“是谁在学我说话嘎!”
与此同时,里面的人气冲冲的拉开门。三道乌黑的箭簇朝我们飞过来,我只觉得一道细微的气流从脸颊边擦过。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尼玛,竟然有暗器!
没有意料中的见血封喉,箭簇飞到祝融面前时,他伸出手指在上面戳了一下。宛如那些掌握了武林绝学的高手一样,随着一阵“嗤啦啦”的声音,三道薄薄的刀片掉在地毯上。只剩下片状的灰烬,隐隐约约拼凑成羽毛的形状。
羽毛?我伸出脚拨了几下,果真灰烬里夹杂着细细的尾绒。顿时鼻子都要气歪了。是谁在拿鸡毛当令箭?连鸟毛都敢当化学武器,当我们四个神都是瓜皮做的?
门里面的人伸出头来,我先瞥到一个黑乎乎的头部。以为是个油腻的中年男子,当对方抬起头来才发现我错了。那是鸟放大了数十倍的脑袋,确切的说,是乌鸦的脑袋。乌油油的呆毛,伴随着同样漆黑的眼珠。尖利发黄的鸟喙,中间诡异的凹陷出一幅鼻孔。跟老版西游记里的大鹏怪差不多。
对方不知为何保持了人类的体型,四肢和头部却还是动物的样子。虽然身上像模像样的披了白大褂,透过袖子依然能瞥见根根羽毛分明的翅膀。太怪异了,我的脑海中浮现这只乌鸦一本正经喝咖啡的样子。它怎么下手,难道用羽毛把杯子夹起来喝么?
乌鸦一看自己的羽毛箭失手了,立刻就想关门。祝融制止了他,冷静的说:“别慌,朋友。我们是来找那只黑猫的,有个熟人想见它。”
乌鸦眼神微妙,打量了我们一圈。这才不情愿的打开门:“进来吧嘎,不过不许出声嘎。”
我们这才蹑手蹑脚走进所谓的“研究室”。里面的空间很大,足有百十来平米,比起科学机构,更像个破烂总仓库。几层高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杂物,什么奇形怪状的石头、不知名的宗教塑像、还有五颜六色的大桶溶液,里面是辨认不出物种的胚胎。靠近墙的桌子上零星罗列着几排试管,乌鸦埋头兑试管里的溶液。还不忘提醒我们:“不要碰那些东西嘎,越靠近中间的价值越贵,你们赔不起的嘎。”
共工也学着它的样子说道:“兄弟,我们不碰你的东西嘎。不过黑猫在哪里嘎?”
乌鸦端着那瓶兑出来的溶液,拾起货架上最鲜艳的一块宝石。打开墙边的另一扇门,示意我们进去。“你们应该是它的朋友,不过不许出声嘎。它正处在‘死’的边缘,不过马上就要‘生’了嘎。”
我跟在它后面走进门,这才意识到乌鸦说的“死”和“生”的边缘是什么意思——黑猫的躯体罗列在木架上,双眼紧闭,看样子已经失去意识了。乌鸦把溶液灌进猫嘴里,然后把宝石插进它胸口的位置。
随着宝石埋入胸腔,那一剖鲜红的晶体竟然闪烁起来。犹如具有了热度般,将黑猫的生命力慢慢吸收到其中。和蜃妖在血池复活百里邪冥的过程相差无几,就连用的宝石都像是同一种。
乌鸦把黑猫嘴角溢出的溶液抹掉。端起一个沙漏开始倒计时,应该是在算魂魄融合的时间。炎老头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想把黑猫抢过来。“你在对它干什么?死的边缘到底是什么意思?它到底还能活多久?”
乌鸦抬起翅膀,轻易地就把炎老头拨到一边。从容的保护了黑猫的躯体。“溶液是为了缓解它的痛苦嘎。灵魂的融合没有那么容易完成,要换魂的话,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嘎。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了什么,不过为了一具人形支付了自己的所有财产,还是有点感动的嘎。”
他伸出翅膀,示意我们去看木架旁边的玻璃器皿。那是一人多高的圆筒形容器,里面只剩一半左右的溶液。应该是被提前抽掉了一部分。最让我吃惊的还是里面的东西——那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大的女孩。双腿蜷缩,双眼安详的阖着。猫一样沉睡在小小的器皿中。长长的头发在黏稠的液体里漂浮着,犹如发育不良的海藻。
我看的倒抽一口凉气。是人类?这犯案情节点严重了吧?虽然妖怪在人界混居的界限不那么明确,但是法规里明确禁止迫害或者交易人体资源。先不说器皿里的女孩是为什么失去意识的,单是收藏买卖两项罪名,这头乌鸦就够蹲五十年大牢了。
乌鸦仿佛看穿了我的意识,轻轻摇了摇头。“放心,她不是人类嘎。那是其他猫妖化形的人类躯体,维持在这个状态死去相当不容易嘎。这类珍贵的容器不容易找到,从黑市上买到花了大价钱嘎。虽然是心脏受了致命伤一瞬间就死了,但是经过我的精心修补已经没有问题了嘎。”
我听得云里雾里,虽然大致明白黑猫是想转移自己的魂魄。但是为什么要选择其他猫妖死去的躯壳,“珍贵的容器”又是什么意思?黑猫支付了自己所有的身家财产,是为了给自己换一具这样的人类之躯?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单靠自己幻化一个不行吗?
乌鸦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沙漏的沙子还剩下一半。他松了口气,按下准备闹事的炎老头。“你给我冷静一下嘎。黑猫也算是我的朋友,不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