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牛头马面念出的名字。心里却有点犯嘀咕,炎烈怎么还没出现?难道我们来迟一步,他已经走进那道漩涡里去了?
牛头马面两位师傅却好像根本不知道名单上少了一个人。点名的时候还在安慰那些哭哭啼啼的亡魂。“乖,老话常说‘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下辈子还会有机会做好人的,不要灰心。”
“青春在燃烧,时代在召唤。今天该你去冥府奉献人生了,快进去!”
“哎那个人你不要乱跑早死晚死迟早是死反正我一摇招魂幡你也要回来的赶紧回来哎呀否则会变成无主生魂的!”
尼玛,这两个货怎么骚话一大堆?我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刚要骂出声。眼睛忽地一花,有个影子似乎从我身边经过。朝着牛头马面的队伍走过去,等我意识到那个影子是谁时,下意识的伸出胳膊喊道:“别去!”
眼前赫然是炎烈半透明的身影,他迷茫的望着牛头马面的投胎小队,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加入其中。我的声音当然被无视了,毕竟不是在同一个次元里。但炎烈的身影却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
卧槽,这货为什么会回头?难道听到我的话了?阿西,不是说这个我们的存在不会干扰时空进程吗?我下意识的抹了把冷汗,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只敢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炎烈,心里默念着别发现我别发现我。
默念到第三遍的时候,我才听到头顶传来的猫叫声。那声音尖利且嘶哑,应该不是黑猫一号发出来的。炎烈在一声又一声的嘶鸣中抬起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走向牛头马面的队伍。
牛头一边翻着死者的名单,一边抬起厚重的眼皮打量着投胎队伍。当轮到炎烈时,他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在。伸出粗短的手指挠了挠头,瓮声道:“炎烈是,地府的名单上没你。你暂时还投不了胎。”
炎烈一愣,看了看自己透明的身体。“可我已经死了,还能去哪儿?”
马面眯起眼睛,和蔼的笑了。“意思是你升仙了亲,亲的功德再加上祖先累积的功德,正好够兑换仙职哦亲。所以亲不用去地府报道,待会儿有天界使者来接亲哦。”
不知为何,听到炎烈即将升仙时,我们三个齐齐松了一口气。差点想开瓶香槟嗨皮。祝融一屁股坐在焦黑的地上,眼神放空的说:“我说了我不是炎烈,你们还有啥好说的?”
共工也把背包一抛,瘫倒在地上。“我都知道了哥们儿,我从来都很相信你。你不是黑猫的债主,按你的德行别说给猫洗澡,你能把猫切了做道鱼香猫丝儿。把你当炎烈真是太抬举你了。”
刚才蹦下城墙的黑猫一号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漆黑绘金的瞳孔滴溜溜转着,时而望向我们,时而望向炎烈。刚想开口说话,头顶蓦地一黑,两道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它的去路。
黑猫仰起头看去,只能望到两双红绿相间的皂角靴,和戏台上花旦穿的差不多。靴子的主人都是白脸长须,体形宽阔,如同两座移动的小山。手中拿着一人多高的剑戟,腰间还系着玲珑剔透的令牌。奇怪,这俩形象好像蛮眼熟的,怎么感觉在二次元里见过?
共工经过半天的爬上爬下,早就累得疲惫不堪了。此刻手指着两个天界使者,结巴了半天才冒出来几个字:“这不是门神嘛?”
我一拍脑门,什么见鬼二次元,不就是年画上印刷的门神么。那熟悉的金甲熟悉的绶带,那宛如戏台上武旦一般的长胡子脸。再红一点就能cos关公了。居然是这俩货来接人?不会直接把炎烈接到关帝庙去打黑工?
不过这时候是明朝,门神正是香火正旺、信仰正盛的时候,几乎每家都有门神像,他们的地位应该很高才是。不像现代家家户户都安防盗门,顶多贴个福字求吉利。把门神一派都快逼到末路了,只能在山区活动活动,帮百姓做点小事。偶尔驱赶个野猪什么的。市区则全都是游手好闲的土地神,比如史丹利这样的,办事效率低了两条街。抓个妖怪都能把自己抓团灭,怂的不行。
见两个门神过去了,我们三个又跟垃圾桶似的移到他们旁边。看炎烈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然后其中一个门神熟稔的掏出张符纸似的东西来。点了下唾沫,那符纸就像点燃般“腾”地烧了起来。
“炎烈本人是,我们奉天界之命过来接人。不过报道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先带你过去。到了再跟你解释。”
门神说着,手中的符纸燃到了最后一角。三人的身影倏忽变的透明,而后竟然消失在空气里。
妈的这就没了?还以为有立地飞升的镜头嘞!我气的仰倒在地上,还是祝融轻车熟路的掏出怀表,直接把分针拨了几个来回。身旁的场景开始飞速瓦解,飞沙走石般汇聚成一座陌生的建筑。朱红色的漆砖,赤色合抱粗的立柱。廊檐上雕着朱雀鸟,光是台阶都有一层楼那么高。豪华程度直逼帝王陵寝,古代希尔顿。是个大殿没错了。
不过地上这熟悉的烟雾,这到处漂浮的二氧化碳,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好像回到了……
“妈的这就是火部宫殿?”共工发出了一声疑惑的感叹。“怎么回到你的老巢来了?”
一语惊醒门中人,我低头看地下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