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黑猫一堆钞票,打着嗝让它下次多骗几个人来。
脑海中的想象越来越离谱,直接导致的结果是我的脚踩在松树林的边界——一堆碎树枝上,牙齿咯咯响,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冷汗呼呼的从额头冒出来,仿佛眼前的是吞噬人的无边深渊一般,充满威胁性。
正当我内心充满挣扎的时候,终于有人不耐烦的说了句“磨蹭”。然后伸出脚把我踹了进去。我只感觉屁股一麻,整个人就脸朝下栽倒在土堆前。腐烂的树叶混合着树枝渣滓碾过我的脸,如同打碎的啤酒瓶里掺了细沙,触觉又痛又辣。最要命的是一股若有若无的刺痛从脸颊向下蔓延,让我十分恐惧是不是有毛毛虫爬到了脸上。
头顶是共工和祝融的对话声。奇怪的是这俩人见识到了我的狼狈后,突然一个赛一个冷静了。好像刚才打退堂鼓的不是他一样,尼玛,真是卖的一手好队友。
“啧啧,除了实在是破以外,这儿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共工揣着兜,从容的发表评论:“这些松树少说种了十年了吧,连树脂都出来了。伐成木材的话能卖不少钱呢,祝融你看这木质,少说……哎卧槽!”
几乎就在我刚爬起来的时候,共工那里一阵扑腾声,整个人忽然矬了几十厘米,细看才发现他脚底已经塌下去了一片,原来是踩进了凹陷的土坑里。那身价值不菲的童装立刻就成了乞丐服,沾满树叶碎屑和泥土。把他气得嗷嗷直叫。
“愣着干嘛,快拉爸爸一把啊!”
我还没伸出手,共工又是一顿呜哇乱叫。“卧槽这下面有只手!吓死老子了,这里有只人的手!”
我打了一个哆嗦,连拉共工都忘了,赶紧低头去看。果然,有只蜷缩的手掌静静的镶在土里,手指毫无血色,指甲的部分只剩下一个轮廓。妈的,难道我们误入了凶案现场?黑猫其实是提醒我们这里有尸体?
祝融凑过来仔细打量几眼,无语的望了望我和共工。“你们能不能冷静一点,这只手的颜色也太浅了。根本不符合自然腐烂的常理。明显是石头雕的。”
这话一出口,本来吱哇乱叫的共工立刻停下来。拍了怕自己的衣襟,佯装冷静的说:“本福尔摩斯共早就看出来了,这是一个陷阱。只是吓吓你们而已,哼,没想到真的有人会上当。”
我无语的等了他一眼。大哥,刚刚喊的最撕心裂肺的明明是你好吧?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吐槽的时候,我费劲的抠了抠结成块的泥土,把几颗小腿高的野草拨到一边,终于把那只石雕手挖了出来。和初步预想的一样,石雕手腕的部分已经断掉了,只有手掌的部分埋在这里。
我随便观察了几眼,石料既冰凉且重。雕刻工艺也十分机械,应该是现代产品。这么沉的玩意儿应该不值得特意运过来再丢,再联系到整体石雕的重量,连搬运都成问题。难道就是这附近的石像掉下来的?
我放下石雕手,回忆了一下公园里的雕像,湖边的几只天鹅,广场上的纪念碑,凉亭外的小鹿。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压根没手。更别说掉个手掌下来了,而且公园里人来人往,别说在雕像上敲块石头,就是摘朵梅花,带袖章的大爷大妈都会抄过来罚你的款。更别说这么严重的破坏行为了。
“等等,这里好像还有一只胳膊。”共工突然扒拉几下草丛,从里面拾出另一截白色石雕。质地和断掌如出一辙。“这是……一个人的左右手?被截肢了?”
“一个雕像的左右手,别说的这么血腥。”我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共工的脑袋。“我们分头找一个,应该还有雕像的其他部分。”
借着昏暗的月色,我们三个在树林里摸索起来。果然就像我想的,那具塑像的碎片几乎散落到了各处,有的只有乒乓球大小,有的则是完整的一大块,仿佛没来得及敲碎就丢下了。当我费劲的从一片树根下面翻出雕像底座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好像有线索了。
“你们过来看。”我擦了擦石料表面的泥土,指着上面刀刻的一串小字。因为从底部开始裂开的缘故,这块碎石只剩小号脸盆那么大。不过还能勉强分辨出雕像的脚部,是一双靴子的形状——原型应该是个古人。
“营缮郎炎烈像……”我小声念道,与此同时头皮一阵发麻。有什么东西从树枝上掠过,发出凄厉的一声猫叫。仿佛要撕裂人的耳膜般,惊起无数栖息的飞鸟。一时间整个松树林都是扑棱棱翅膀摩擦树干的声音。我和共工瑟瑟发抖的缩在一起,看着头顶那道如同夜半幽灵的身影——猫的身影。
“祝祝祝祝融。”我哆嗦着想把祝融拉过来,却发现他蹲在另一颗树下,正专注的看着雕像的头部出神。搞什么啊大哥,现在是你研究人家长相的时候吗!黑猫就在我们头顶啊,还是半夜像鬼一样冒出来的。这都提不起你的警惕心吗大哥!
我颤抖着扒拉扒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往上看。祝融连头也不回,“等等,我觉得这副面孔很面熟。”
“大哥你还是抬头看一下吧,现在眼熟不眼熟的不是那么重要了,你可能一会儿就在地府看到他了。”
我对着祝融拼命挤眉弄眼,示意他把手上照明用的火苗熄灭掉。但他始终不为所动。而黑猫死死盯着他手中那缕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