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羽织的手托住,靠着鳞片上的一点水撑到水族馆外面。早就干的前胸贴后背,幸亏羽织从卖纪念品的小摊上买了一只企鹅笔筒,又在水龙头前接了一点自来水。我躲在企鹅宽大的肚子里晃晃悠悠,终于被带到羽织的家里。
眼前是一间不太宽敞的起居室,沙发上收拾的干干净净,只有几个毛绒抱枕在上面。茶几上堆着一叠音乐唱片,女生杂志,还有辅导书。床上铺着奶牛的床单和配套的枕头,没有电视机和笔记本电脑。一台CD机孤零零的摆在床头柜上,昭示着整间屋子唯一电子产品的地位。
真的是很整洁,比起妹妹的房间来简直是卫生楷模。她的房间是什么样子?我上次进去的时候桌子上是霸道总裁和喝剩的奶茶,粉色蕾丝的内衣和其他衣服一起堆在床上,电脑里还在播嘻哈音乐……想都不敢想,女生和女生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大啊。
正在走神的功夫,羽织把盛着我的企鹅笔筒往桌子上一放。四处逡巡一圈,发现没什么好容器。只好把目光转向我,用商量的语气道:“萨摩,把你放在浴缸里可以吗?”
浴缸?我没意见,但目前的当务之急不是把妹妹找来赶紧商量陈梭拉的事情么?
看到我没有否定的意思,羽织把我端进浴室,小心翼翼放了一缸水,然后再把我倒进去。我试了试,喉咙还是不能发声。赶紧在浴缸里转了几圈示意我有话要说。羽织看我快把自己转成鱼陀螺了,才犹豫的问:“你是有话想说?”
我赶紧摆尾巴表示肯定。不一会儿,羽织拿过来几根中性笔。对我说:“我有办法了。”
所谓的办法就是在中性笔的笔芯里取一点墨水,沾在鱼肚皮上,这样在浴缸底爬两下就能写出字了。石墨不容易溶于水,至于会不会中毒什么的,我能管的了那么多?
掌握了发力的技巧后,我用鬼画符字体爬出了几个字:
“陈梭拉是妖怪,她抓了山神炼药。”
“暗算你的也是她?”羽织问道。
我画了个对勾。羽织展颜道:“也对,如果是别人,不可能有这个实力。她应该是妖术很强的妖怪,否则不可能想到去偷神权令的主意。”
我继续爬道:“她想要河神的神权令。”
“她进过水下祠堂,被结界挡回去了。就连我和何飒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布下的,你有办法解开吗?”羽织问道。
我刚开口想回答,又想到陈梭拉的教训,遂欲言又止。在浴缸底写道:“只有历任河神才知道,爸妈走的时候没告诉我。”
羽织深吸一口气。“那好吧,先委屈你在这里呆几天。等事情解决了记得去学校销假。”
等等,现在的要务难道不是赶紧上报天庭?这种事情显然不是一个洛羽织能解决的了吧?我刚想提醒她,羽织却头也不回的出去了。隔着浴室的门能看到她把发夹别在头发上,是要准备出门的样子。喂,至少把妹妹叫来让我们见一面吧!
现实并没有给我反抗的机会,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羽织出门走了。然后徒然的扑腾出几个水花,这剧情,是要闹哪样啊?
安静了大概十分钟,正当我浸在洗澡水里昏昏欲睡的时候。浴室窗户“咔嚓”一下,接着被人整个从外面卸开来。妹妹鬼鬼祟祟的伸过头,一见我就欣喜的喊道:“萨摩,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接着就是“嘭”地一声重响。妹妹和浴室的窗板一起落到地上,瞬间滑溜出一两米,正好停到我面前,隔着水连她沁汗的鼻尖都看得一清二楚。我靠,这个疯丫头在干嘛,直接搞入室抢劫?
不等我发出更深的疑惑,妹妹一只手扒着浴缸勉强站了起来。四处寻找能盛水的容器:“我在水族馆走廊外面躲了一会儿,发现洛冰山居然捧着一条鱼出来的。心里就开始怀疑她了。毕竟我可是见过你的鱼身的,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你。接着姑奶奶就一路跟踪她到这里……”
“顺利端掉了阶级敌人的老巢!”妹妹叉腰喊道,接着动作突然一顿,从洗漱台上拿下一板锡箔纸封着的药片来。“这是什么,速溶奶片?”
我尾巴疑惑的摆了摆,一时没听清妹妹说的:“什么,奶片?”
妹妹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就变的奇怪,小声说道:“我没记得的话,萨摩你是有牛奶过敏的是吧?”
牛奶过敏?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小时候在天界讲武堂的时候,安排伙食的司膳仙君每顿饭都给我们发新鲜牛奶,结果那几天我的化形术就完全施展不开,有时候变成鱼后很久都无法切换回人的形态。老狐公说这是法术过敏,可能有一些食物的特殊气味会影响法术的施展。这种食物可能是香菜、冰淇淋、任何一种肉类。有的神仙坐过山车甚至都会法术过敏。
但换而言之,我只要不接触牛奶就没有任何问题。也不会对身体产生其他影响。因为水族本身就不喜欢牛奶这种具有哺乳动物气息的副产品,所以从讲武堂结业后我就忽略了这件事,毕竟我也不会特意去超市买牛奶来喝。所以妹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竟然一时想不起来。
“啊,所以这样事情就说得通了。萨摩你是在咖啡厅被带走的吧,后来也一直是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