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语再一次睁开眼时, 面前是一片晃眼的白。
天花板、白炽灯管、墙壁、输液瓶……
没一样不在转,连着她自己都像是在跟着这个世界一起转圈。
然后她听见身旁不远的地方有人急促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就飞快地喊着“医生”跑出病房。
明明接护士站的按铃应该就在病床旁。
——这么没脑子的,一定是苏藐。
叶语这样想着,唇角勾了勾。
总算回来了啊…………
叶语慢慢闭上了眼。
没一会儿,苏藐带着主治医和护士进了病房。医生开始给叶语检查身体,同时不断询问着她的感觉,直到将可能出现的病症一一排查结束,病房里才重新安静下来。
“叶语,你差点吓死我了啊——”
等医生离开了病房,苏藐趴在病床边就开始一顿嚎。
这一嚎,就嚎了将近半个小时。
此间, 叶语也从这伴着擤鼻涕声音的哭嚎里听出了自己摔下楼梯后的事情——
被学生会其他成员发现时,她正倒在楼梯下面, 浑身上下除了点淤青和擦破皮之外找不着别的伤处,但偏偏在医院里一躺就躺了一个多月。
而且一个多月里面就跟个熟睡的普通人似的, 一切体征正常。
到现在医生也没搞明白她到底是个什么病状。
“行啦……”
休息了半个小时, 叶语终于勉强能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像个八旬老妪。
但仍旧带着她自己那点懒洋洋的调调:
“小点动静呗, 知道的说你是跟我基友情深, 不知道的以为你在这儿号丧呢……”
“你就跟我打个电话结果就摔下楼了——我差点以为自己成千古罪人了我……”
苏藐抬起头,哭得鼻头通红,眼睛也有点水肿。
叶语仍是逗她。
“没事,你这只能算为民除害, 该彪炳千古。”
苏藐破涕为笑。
*
叶语醒来之后,又在医院里面住院观察了小半个月才出院了。
回学校没两天,积攒的成堆的事务就差点把她压得想再逃回医院去。
等地狱一般的一个周终于结束,所有事情算是重新步入正轨,叶语再想起自己那一段“昏迷”的经历,甚至怀疑是自己做了一场大梦。
尽管“梦”的最后,主线任务里直接表明的要抹除她这个异世之人才能完全平坑的措辞、那冰冷的弑神剑插进身体里的感觉,还有那张近在咫尺却没能触及的脸庞……都让她大概永世难忘。
“唉。”
叶语叹了口气,“我也算是死了三次的人了。”
“哎?叶学姐您说什么?”
旁边突然凑过来个脑袋。
“……”
叶语心里被吓了一跳,面上色不变地把男生搡了回去,“什么也没说,你听错了。”
“哎?可我明明听见——”
“今天是让你们跟来混眼熟的,都正经点。”
叶语瞥那学弟一眼,又看看其他两位看起来有些紧张的小学妹——
“等我们这届退了,拉赞助的事情还是要让你们自己搞——这家是我们校学生会的老渠道了,你们要是这根都维系不住,看到时候的部长不扒了你们的皮。”
旁边那个学弟笑得没正形:
“那哪能啊,叶学姐您瞧——您住院住了一个月,人家赞助商都非您不签这合同——就这么来看,年底学生会内部绩效考核的时候,您稳压王琦月啊,到时候下任部长还不是您的吗?”
“少跟我这儿溜须拍马的搞小官|僚|主|义,”叶语似笑非笑地睖他一眼,“有这精力,你给我拍赞助商的马屁去。”
那学弟嬉皮笑脸地应了:“哎,得令!”
叶语收回了目光,没再嗔怪。
——
毕竟,外联部有时候还真是就需要这样能死皮赖脸的“人才”。
在这家赞助商旗下门店的茶水室又等了一会儿,店长搓着手推门进来了。
一见这人动作神情,叶语就皱了下眉。
只不过很快她就挂上副笑容,起身走了过去:“王店长。”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叶语刚要把话题往合同上带,就被这店长喊住了——
“今天这合同啊,我们总公司那边,总经理亲自下来谈。”
叶语一懵:“???”
就一个校园赞助,加起来刚到五位数的流水,叫总公司的总经理下来谈?
其他学弟学妹也懵着,这间分店的总公司是个什么名号,他们来之前就做好功课了——
典型非上市公司的家族企业,公司内部资金雄厚,高层管理人员原本都全是一个姓的。
之所以说“原本”,是他们听闻前两年老董事长出了事故,公司里乱成一锅粥。有人想上位篡权,老董事长还在国外留学的儿子回来之后一番铁血手腕,洗了一半的高管,自己端着总经理的位置没让职业经理人来,愣是给掰回了正轨。如今在他的整治下,公司发展势头正盛……
无论怎么说,一次性的赞助展台,又不是什么多校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