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兵一家肯定要住在陈家了,本来王世一想跟着大多数省城官员一起坐船走的,但王澈南不愿意。还想跟小包子及小胖墩、煦哥儿玩,所以他家依然住进了陈家,明天再走。
江又梅把在南山居住的那两家男客安排在了新园,女客安排在了西厢客房,把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安排去了另外的地方。
小包子、小胖墩、王世一、郑侑煦四个小子非得住在一起,江又梅只得叫人又搬了一张床到东厢睡房,他们两人挤一张床。
晚饭前,江又梅让春桃去江家一趟,礼貌上必须得去陈府拜访李夫人陈氏,让李氏准备准备。
饭后。江又梅和拿着礼物的春桃、大福去了江家,看见李氏已经穿着最好的一件秋香色印花锦缎衣裳在家里等着她了。而且,头上几乎把匣子里的金簪、银钗都戴上了。关键是她还化了一个妆,那个妆化得还不如不化。
李氏这次是真的激动,林亲家没有女眷来过西河村,两家交往也是男人们之间在相交,没她什么事。而孙亲家朱氏还不如她,至少她的儿子已经是官身,以后还有可能给她请诰命,所以她的优越感要强得多。
这回是第一次去跟传说中的高官夫人、诰命夫人结交,很是有些激动和忐忑。李氏的个性比较好强。哪怕原来再穷都要穿得干干净净不输于人。所以这次也想不落人后,把自己拾掇好一些。
江大富急得在一旁直搓手。这次是女眷交往,他不可能出面。他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婆娘收拾好些不给儿子丢脸。可是这婆娘一收拾出来,咋看咋不对头,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头。江又山和江又有都在南山居新园陪着那帮高官没回来,正不知该如何的时候,闺女回来了。
江大富赶紧跟江又梅说道,“梅子,快,看看你娘,她这么一拾掇,我咋觉得还不如以前的泥腿子看着顺眼咧?”
李氏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咋说话咧?不懂就不要乱说,人家富贵人家的夫人太太们,都六七十的年纪了还要擦脂抹粉的,我咋就不顺眼了?”又对着江又梅说,“闺女,你看我化的妆容还可以吧,这是巧儿在的时候送给我的胭脂水粉。”
这种劣制香粉熏得江又梅直打喷嚏。江又梅也觉得自己疏忽了,她送了李氏很多东西,却唯独没送胭脂水粉,总想着她不需要化妆。
江又梅赶紧吩咐春桃快去打盆洗脸水,又对李氏说道,“你想化妆改天我给你买些好的胭脂水粉,这种廉价的东西不好看又不好闻,再说妆容也不是这么化的,以后我再教你,这次赶紧把脸洗了,省得人笑话。”
李氏不愿意了,“闺女,老娘几十年一直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忙乎,风吹日晒的,面皮儿本来就比那些享清福的夫人们黑得多,又糙得多。你还不让我化化妆,这不是让我去丢人吗?要这么丢人,还不如不去。”
江又梅只得吩咐春桃去南山居取一套自己的化妆品来,快去快回。又把李氏按在凳子上,帮她把头发拢了拢,只留了一大一小两根金钗,又拿了两朵小花作装饰。又把她右手腕上的一个大金镯子取下来,只留了左手腕上的一个金镶玉的镯子。耳朵上的大金耳环也取了下来,换了个小些的。
李氏又不高兴了,“我说闺女。咱们的亲家那么富贵,肯定是满身金呀玉呀的,你咋给我整的这么素净咧?这么穷酸。得多给咱们有子丢面子啊。”
江又梅道,“娘。人家再有钱,也不会把所有的金子都挂身上啊。很多富贵人家的女人,还不喜欢那些金啊玉啊的饰品,人家专喜戴木头的,那叫低调的豪华。”
“不喜金的偏喜木头的,那人脑袋有毛病吧。”李氏说道。
“少啰嗦,闺女让你咋收拾你就咋收拾。”江大富大声说道,“说你泥腿子的性子改不了你还不高兴。你刚才弄得像啥呀?噢,我想起来了,就像今儿戏台子上的媒婆。你看闺女帮你一拾掇,就清爽多了。”
这时春桃气喘嘘嘘地把化妆品拿过来了,江又梅就帮李氏化了个淡妆,说道,“这套化妆品就给你用,原来的东西就丢了吧。”又一再嘱咐李氏,“去了不要多说,说几句礼节性的话就成了。有些话我会代你说。”
江大富也是这么嘱咐李氏。李氏不服气地说道,“当我是那小卫氏咧,敞着大嘴啥都敢说。放心。这次我定表现得像个大户人家的太太,不会给咱们有子丢脸的。”
江大富眼睛一瞪,“啥大户人家的太太,也不嫌臊得慌。只一样,少说话!如果再乱说话得罪了人,这次定把你休回娘家,谁讲情都不行。”
几人去了陈府,李夫人正在家等她们,一听她们来了。便赶紧请进。李夫人很是热情地拉着李氏的说道,“谢谢你们。我爹他老你家身体能这么好,多得益于你们和侄女的照顾。”
李氏是第一次跟高官夫人如此近距离接触。很是有些紧张。笑容都有些僵硬,说道,“都是亲戚了,该当的。”
这句话说得还是比较得体。
之后,李华云红着脸来给李氏见礼,李氏原来见过她,也很是喜欢她,笑着点了点头。
几人落坐后便聊起了白天的宴会,江又梅有意无意地抢了李氏不少话。李氏紧张的手心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