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系舟在屋内辗转反侧,他久等不来西镜,居然都毫无睡意,他好似是习惯了身侧多出一人,也习惯闻着那花香入睡。
西镜。
直至寅时,天色都已跃出一缕亮光,他朦朦胧胧中听见动静,便勉力睁开了眼睛。
“西镜,你回来了。”
“嗯,怎么还没睡。”谢长老艰涩地拢着腿,声音已是掩饰不住的沙哑。
“在等你。”温系舟睡意朦胧中倒是直接得很,伸手摩挲到他的肩头,却听见他吃痛的抽气声,他一下清醒了大半,“西镜?怎么了?”
“没事的。”
“你受伤了。”温系舟却已经从手上的触感摸索出来,他一时间沉默下去。
“系舟,无碍的,只是小伤而已。”
“西镜。”温系舟靠近了谢潭,轻柔的呼吸就打在他的后颈上,令他如今敏感多情的身体又陷入到一阵细微的颤抖中,被勒出红痕的腰上覆上了温系舟的手,谢潭连呼吸都一滞。
“西镜,”温系舟平和又温润的声音在他脑后响起,他似乎还有些紧张,呼吸有些快,“我这几日想了许久,我想,我也是心悦于你的。”他覆在谢长老腰上手有些用力了,令得那还未褪去的红痕都被按出一阵麻痒,谢长老绷紧了肌肉,却仍然控制不住得沁出了一丝水痕。
他咬紧了唇。
耳边是温系舟在诉说着绵绵情意,身体却被旁人侵占了每一寸。
“……等你报了仇,若是你愿意,我们便离开这里,找个好去处。你也不必在因为这些纷争受伤,重新开始好吗。”
谢长老好似回到了从前,也有个人这样与他说过,他喘了一声,眼角落下泪来:“好。”
温系舟便笑了,他揽着谢长老的腰肢,闭上了眼。
……
江凌托着他将他带入自己的怀里,又开始如同野兽一般咬着他的皮肉:“西镜,真想把你钉死在床上。”
谢长老次日神色难堪的,一桶一桶提了水倒入浴桶之中。
他褪下外衫,解开那女子才穿的红色肚兜,扔在了地上,伸手捏着浴桶的边缘,一颗颗地将那珍珠挖了出来,在地上蜿蜒出一条条的水色痕迹。
积雪与芍药都没入水中,浮动的黑发阻断了窥伺的视线。
江城不知道怎的,又走到了温系舟家附近,他在屋檐上看着温系舟与谢西镜告别了,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跟随着谢西镜而去。
看他提着水,似是要沐浴。
他从小便学的礼义廉耻似乎都做了无用功,觊觎着兄弟之妻,不知廉耻。
江城看他褪下了衣物,后背红色的芍药便闯入了眼中,令他瞳孔骤然一缩。
连气息都不受控制地外泄了,引来谢潭一声厉喝和查探。
……
江城从小便知道自己不是江凌亲生的,是从不知到哪处支脉抱养来的,他原以为是江凌对亡妻或是某个女子情深意重,不愿再娶旁人,而后来听得多了也看得多了,就也知道堂堂武林盟主江凌居然从未娶妻,在外也没有什么相好。
不过那时倒也有几分流言蜚语,说是那江凌江盟主又断袖之风,这才不沾女色,不过再后来,这种风言风语也就淡了,被权势渐重的江凌一力压下,也不敢讨论些什么。
在江城心中,依然是不信的,他只觉江凌是醉心武学大道,这才不拘于男女之情。
只是江家那满府的芍药,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江城常常会瞧见江凌用手指揉捏着那些花瓣的模样,神色难辨。
江城在江府一路长到十五六岁,对于男女之事的启蒙,却也是受了他那个父亲的影响。
醉卧花丛之际,被一阵急促又甜腻的声音迷迷糊糊唤醒了。
他起身揉着眼睛瞧过去,整个人便愣在了芍药丛中。
他平日积威甚重凛然的父亲,正掐着一人的后颈,如同鞭挞用刑一般在那人雪白的身上大肆征伐,令他发出好似痛苦又好似欢愉的声音。
察觉到动静,一双眼倏而看过来,利得像刀剑,凝着红光和凶恶。
江城一瞬间汗毛直立。
见到是他,江凌便收回了视线,待身下之人渐渐没了动响,他才抽身离去。
江城看到那个雪白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又发出低低的沙哑声音。
半晌后他才恍然回神,连呼吸都放轻了,走到他身边,映入眼中的便是那脊背上浓烈的芍药图,沾着血渍和灼液,狼籍不堪的模样。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看看那张脸,他埋入花丛的脸上却覆了一张空白的面具。
片刻后,便有人将瘫软在地上的少年抬走了,不知送往了何处。
江城当晚,就做了一个梦。
至此,他总能在偌大的江府中发现些蛛丝马迹,江凌对于芍药的执着,还有那仿佛发泄一般的凶狠。
江城隐约觉得,江凌或许有个得不到的人。
这个念头,在他有次进入江城的书房,无意中发现一副美人出浴图后得到了印证。
袅袅的温泉池中美人正揽了后背的长发,露出单薄的脊背,次第绽放纠缠的芍药在他背上开得妖冶。
画卷的边缘已经起了毛边,不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