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傍晚时分,夕阳坠入城市的天际线,高天原的街头走过形色的人们。
皮肤涂成黑色,但却穿着白色松糕鞋的女孩从大街上走过,形成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而河源田直胜对此表示理解不能。
在他的印象中,就算是赤鬼也没有这么黑的。
再说了,把皮肤涂成黑色真的好看吗?
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河源田直胜决定只管走自己的道路,不再去看那些黑皮肤的女人。
其实在战国时代,无论是艺伎还是其他,当时的女人们通常会在脸上涂上白粉,并将牙齿涂成黑色,那时的审美观是这样的。所以河源田直胜这些街头辣妹表示不能理解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他的审美观念还停留在战国末年。
杏园春小姑娘乖乖地跟在河源田直胜的后面。
虽然身后跟个小屁孩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可河源田直胜并不知道上小学是什么,所以只好一直把她带在身边,而杏园春也没有提起这件事,自从母亲死后,她就对这个从混混手中救了她的男人感到十分依恋,也许是把他当成了家人吧。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杏园春已经不再那么沉默寡言了。
她渐渐地从失去了母亲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变得像是正常的小孩,虽然大多数时候很乖巧,但她有时候也会向河源田直胜撒娇,直到他买回她想吃的零食或者玩具。
由于早年父亲的消失,杏园春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东西终究都会有消散的那天。无论是物质还是生命,甚至于爱,都会消失不见。
妈妈已经不在了,但她人生的路还很长,无论如何都得走下去。
而河源田直胜的出现则拯救了她,让她幼小的心灵有所依靠。
不过她心中也有些隐隐的不安,因为前段时间她偷听了河源田直胜跟山内典膳的对话。
虽然不是很懂,但她知道,那恐怕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看着街角的一家咖啡店。
“饿了吗?”河源田直胜低头看向杏园春。
而小小的女孩则是默默地点头,这时她肚子恰好发出了“咕噜”声。
“那就去吃点东西吧。”河源田直胜拿出了几张一万日元面值的钞票。
他还不懂现代日本一万日元的购买力,也就是说对于现代的货币体系还没有很好的认识。
这几张一万日元的钞票都够杏园春生活好些时间了,反正她还是个孩子,食量不大,开销比成年人要小得多。
可杏园春摇摇头:“我去买点蛋糕就回来,你不是还要赶着去见人么?”
“也对。”河源田直胜点了点头,“你快去快回吧。”
杏园春小跑着进入了咖啡店,河源田直胜站在街头等她。
他一身宽大的和服,脑袋上缠着白色的纱布。
这是蝶给他缠上的,因为他的发型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了。
日本古代的武士,几乎都有着一头地中海般的“月代头”。据说这种发型有利于保证战斗力,虽然真假暂未知晓,不过从审美角度来看,放到现代来的确算得上是异类了,以至于河源田直胜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侧目。所以他的头上才被蝶缠了纱布,让他看上去像是受伤了一样,而且蝶还说至少要等到“地中海”里的头发长出来才能取掉,这让河源田直胜感到十分郁闷。
他看着车水马龙,行人来往,霓虹灯光迷离……
有的时候,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是否还真的活着。
是的,从**的角度来看,他的确活着,还成为了不死之身。
可从另一方面来看,他就像个游荡在这座城市里的孤魂野鬼,与这个光鲜亮丽的城市格格不入。
世界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不属于这里,只属于那个群雄割据的时代,属于那个偏远的小国——苇名。
杏园春迟迟没有出来,河源田直胜也并不着急,跟小姑娘相处了一段时间,他知道她看到好吃的就会挪步动道,要挑选上好半天。
高楼大厦的广告牌上,艳丽的色彩闪耀着。
现在正在播放一则护肤品的广告,河源田直胜看着上面的美女,心说这样才对,如果牙齿涂黑就更好了。
然而就在这时,广告牌上的画面切换了。
这是一则东京都国立博物馆的宣传片,展示了各种各样的文物。
包括一些古代的名刀之类的,河源田直胜缓缓点头,像是织田信长什么的人物他都听说过,没想到他们死后,佩刀居然会被送进一个房子里供人展览,这对于武士来说是一种耻辱。
然后标准的播音男声继续响起,随着镜头的移动,一一介绍着被严格保护起来的各种名刀。
河源田直胜的瞳孔忽然猛地一缩。
在那些已经算是古物的刀具当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一根红色的长条状物品。
身影如此熟悉……
没错,那是不死斩,在盗国之战中,巴曾挥舞着两把大太刀,如同女武神一般在战场起舞。
每次挥舞刀刃,都会带起如飘散花瓣般的鲜血飘零。
即使心脏被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