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点,开往富山县的国道上,一辆黑色的轿车飞驰而过。
“冈坂先生,这次可不能放过那个小娘们儿!”一个冈坂日川的小弟献媚,“您这么威武,那贱人被您看上是她的福气,可她居然跑了,简直不知好歹!”
冈坂日川眼角抽搐,他现在浑身都是绷带,医生说他轻度烧伤需要住院观察,可他等不及了,也没法等,他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让这次的事情过去?
理沙、那个高中生、还有那两个大胡子男人……全都得落在他手里!冈坂日川发誓一定要让这些人生不如死!那两个大胡子男人明显是冲着那个男高中生去的,而男高中生是冲着理沙来的。冈坂日川相信只要自己抓住了理沙,引诱那个男高中生出来,那么那两个大胡子男人也会现身,到时候他们就会落入自己设下的陷阱之中!就像是被捕兽笼困住的豪猪,会被猎人乱棍打死。
理沙很好找,冈坂日川知道她老家的住处,这点小事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他暗自得意,复仇的心情已经迫不及待了,全然没有注意到后视镜内一闪而过的影子。
……*……
“事情我已经办好了。”
“辛苦了,这样一来慎一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荒川望说。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六点,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太阳逐渐从城市的天际线处升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通过窗户照射进来。
“是时候跟这孩子告别了。”
房东温柔地盯着正在熟睡的慎一,慎一背上的毛毯是她拜托荒川望加上去的,因为她害怕慎一着凉。
阳光下房东的身影有些缥缈,像是滴在水里的墨,又像是一阵烟,风一大似乎就把她吹散了。
“再见。”她说。
荒川望没有回答,这句话不该由他来说。
“再……见,妈妈。”
熟睡中的慎一突然开口了,荒川望一惊,难道说慎一醒了?还有了能够看到幽灵的能力?
可事实证明他只是一厢情愿,慎一仍在熟睡,说不定那句话只是梦话而已。
不过这样就足够了,房东笑了,然后流下了泪水,泪水滴落在地碎成细小的水滴,却没有留下水渍。
这时慎一紧握着某样东西的手松了开来。
荒川望瞄了一眼,那是这个家的钥匙。
“至少最后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记得您的人活着。”荒川望对房东挥手,“我也不会忘记您的。”
“嗯,谢谢,再见。”
房东欧巴桑深深地朝荒川望鞠了一躬,然后在阳光洒满整个屋子的时候消失了,好像从未来过这里。
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也仅仅只有这间房屋、卧室里逐渐消失的味道、还有桌上那个她亲手做的生日蛋糕以及跟慎一之间的回忆。
荒川望的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任凭新鲜空气涌入。
面对着温暖的橘红的阳光,他心里满是惆怅。
他算是明白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这句话的含义了,有时候作为一个没有上过学的人,他不得不佩服那些文人的才华,有些句子就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击你的心脏,让你痛不欲生、羞愧难当,而有些则像春风带来的樱花般的温柔。
荒川望提起球拍袋快速离开了这个家,房东的消失在他的预料之内,但却不是他所希望的。
但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没有完美答案的,不像电影或者游戏,只要人们愿意,制作方甚至能够扭转乾坤,强制反转,人为地制造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幸福快乐的大结局,可那个世界叫做电影和游戏。
如果不杀死那个怪物破坏结界的话,那么更多的人将会被慢慢抽取生命力而死去,在一个死去的人的幸福和数百名活着的人的幸福之间,荒川望当然会选择后者。
但假如很多年后,慎一如果还能够回忆起曾经有个孤单的女人带给过他温暖的话,那么这对房东来说也许是一种安慰吧。
至少她的的确确地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什么能够证明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而不是像一个幽灵那样活过整个人生。
……*……
东京郊区外的一家精神病院里。
“别动,打针了。”护士长说。
“不要、不要过来……嗷!嗷!你不要过来啊!”一个缠满了绷带的男子紧紧地抱住了床铺的栏杆不松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才送到精神病院才短短一个半小时,这个病人的不安情绪就发作了两次,所以护士长不得不给他打镇静剂。但他的块头有点大,而且吨位还是超标级别的,不来几个人还摁不住他。
“听话,一会儿给你糖吃。”护士长板着一张脸。
“不要!人家不要!好可怕!我要妈妈!有妖怪要吃我!”绷带男子扯着嗓子大嚎大哭。
“林子、里香还有门口那个值班的保安过来帮一下忙,帮我摁住他。”护士长脸色阴沉。
几个人费了些力气才把这个绷带男摁在床铺上,护士长挽起袖子,雄壮的弘二头肌鼓起,随着一剂镇静剂下去,绷带男安静了不少,呆呆地坐在床上像是在思考人生。
“很不妙啊那个人,你听说过他什